荣珏的目光如刀似剑刺向骆嫣的眼睛,又滑过骆嫣的小腹。“孽种!”荣珏冷冷地甩出一句。骆嫣沉静似水的脸上没有半点波澜,望见小厮引着马车过来,骆嫣和玖儿迎了过去。
骆嫣登上马车,马车从荣珏身前经过,嗒嗒地转过长街不见了。“贱人!真是贱人!”荣珏气得咬牙跺脚。
“相公何必生那么大的气,气大伤身啊!一会待我禀明婆婆和老太太,我就不信这种伤风败俗的女子还能留在府中……”
“你懂个屁!”荣珏迈步进了府门,气冲冲地往永禄楼去。孟令桔赶紧小跑着追去,水莲跟在身旁不时提醒孟令桔慢点,别摔着。孟令桔哪里听得,到了永禄楼门口,总算追上了荣珏。
孟令桔见荣珏要往素熹堂去,“相公,不如去给婆婆请个安,自你走后,婆婆甚是惦念……”荣珏迟疑了一下,抬步上了永禄楼。
程夫人正靠在床头喝粥水,听到杂沓的脚步声正要让银簪去看看,抬眼瞧见荣珏进门。程夫人挡开银簪的粥碗,“珏儿回来了,你的脸是怎么搞的?”
孟令桔见荣珏凛了脸色,忙柔声道:“相公在书院用功,不小心摔到了石阶上。今天已经大好了,上次我去看相公时,他的眼睛都是肿的……媳妇怕婆婆担心,没敢告诉婆婆。”
程夫人责怪荣珏用功读书也用不着那么痴迷,快要秋试了,现在该是好好放松才是。不要信什么临阵磨枪。点滴积累才能临试不乱,做到胸有成竹。
荣珏沉着脸,不吭声。
“我相信我的儿子秋试必中,咱不去南山书院。就在家里好好休养,到时才有精力应考。令桔啊,你要好好照顾荣珏,他可是咱们荣家的指望。老太太就盼着荣珏高中的一天呢!”
“是婆婆,不过三爷也在南山书院求学,听说要参加府试考秀才,好像很有把握的样子。”
“什么?”程夫人眼神一凛。
“那个傻子!他竟敢在书院与我作对,他才去学几天,就和我比试……想起来我就冒火。”荣珏拍着太师椅扶手。
程夫人让曲嬷嬷进来,问起荣玘什么时候也去南山书院了?“好像有一阵子了,具体哪天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大概有一个多月了吧!”
“你们为什么不及时告诉我?这不是出去丢荣家的脸吗?傻子也要考秀才,真是天大的笑话。”
“奴婢听说三爷已经不傻了,前阵子四爷大婚,三爷跟着三老爷吃酒,有礼有节,说话神情都和常人一样。依奴婢看三爷是真的好了!奴婢以为夫人的身子康复最重要,不想说闲事打扰夫人。让夫人操心。”曲嬷嬷小心地看了一眼程夫人冷厉的眼睛,赶紧垂下头。
程夫人喘着粗气,她可没料到傻子还有康复的一天。银簪低声说,“奴婢听说三奶奶有喜了,三爷应该是完全好了。”
“什么!”程夫人一口痰咔在喉里,只觉脑中嗡嗡作响。银簪赶紧给程夫人抚胸捶背,孟令桔急得直喊婆婆。
好半天程夫人才缓过气来,看见孟令桔含泪呼喊的样子,程夫人翻了翻眼皮,“别叫了。我还没死!这才说傻子不傻了。怎么就还有了孩子呢?”
荣珏拍案而起,“什么有喜,肯定是外面的野种,傻子就是傻子。小时候什么神医都看不好,现在说好就好了。真是笑话!”
程夫人摆摆手,让丫鬟婆子都出去。曲嬷嬷也跟着丫鬟走到门口,程夫人叫曲嬷嬷回来。曲嬷嬷顺手掩好门,又回到床头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