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午时,马车进了扬州城直奔染坊。骆嫣撩开车帘,见染坊前围了一群人。荣玘跳下车扶骆嫣下来。荣玘拨开众人,见两位衣着不凡的中年男子,仰头望着染坊门上的牌匾在说着什么。
荣玘客气地问两人有何贵干,挡在染坊门前,进出多有不便。两人回头问荣玘是染坊的老板?荣玘笑望着骆嫣。
“噢!原来是位女老板。”那两人颇显惊奇,其中一人问骆嫣门上的匾额可否卖与他。骆嫣摇摇头说,哪有做生意卖招牌的呢!
“姑娘说得也对!敢问给这招牌题字的人在哪里?”
骆嫣想起姚师傅的话,不便透露。那两人颇显失望,又请求能否进染坊里参观一下,他们也有采买布料的需求。
骆嫣很高兴正要带两人进去,荣玘拉住骆嫣,问两人是布料商人?两人一个说是,一个说不是,说完两人互相看了看,面露尴尬。
“我们千禧染坊新张不久,内里还显杂乱,不便请二位进去。二位还是请回吧!”荣玘客气的打发走了二人。
骆嫣不明白荣玘的用意,“相公怎么有生意也不做呢?”
“我看二人不似普通商人,咱们染坊现在只染了一种布,只怕是有心也无力接待他们。还是等时机,把染坊的工艺摸熟了再说。兵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骆嫣看着荣玘翕动的嘴角,不禁心生佩服。只不过在路上和荣玘大致说了一下染坊的情况,荣玘竟往心里去了。荣玘考虑问题要比骆嫣仔细周全多了!
在染坊放下杨林和荣六。骆嫣就急着要去推销两个布帘样子。她相信有了成品样子,这批粗布必定好卖出去。
“娘子不如先回家歇息一会,咱们一起想想看,还有什么更好的销售布料的办法没有?”荣玘笑着拉住骆嫣的手又上了马车。
玖儿嘻笑着坐在车头撩着车帘看风景。回身脆声道:“奴婢觉得三爷今天特别沉稳大气,这回有三爷帮小姐谋划,小姐就不用那么操心上火啦!”
“坏丫头,我哪时操心上火啦?”
玖儿吐吐舌头。又专注地看着街边的风影,在她眼里扬州的繁华总也看不尽。
荣玘笑望着骆嫣,“凡事尽力,成事在天。太过焦躁只会伤身,我可不许娘子伤了身子。”
骆嫣脸上一红,在荣玘手心里捏了一下。荣玘笑得更深了,握着骆嫣的手使了点力,骆嫣只好求饶。荣玘悄声说。这么快就求饶了?时辰尚早……
骆嫣抽出手,怪恁道:“相公怎地变坏了?难不成也是师傅教的?”荣玘纯净的眼神全是委屈,“若是娘子不喜欢,我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说着又把骆嫣的手拉过去,骆嫣没坐稳,整个人都倾在荣玘的怀里。荣玘低头看着星眸闪动的骆嫣。情不自禁地含住了她瓣似的唇……
午时的长街,阳光透过浓荫,在青石路上撒下细碎的光点。街上行人都倦倦地打着哈欠。骆嫣和荣玘下了车,抬眼见荣府的府门敞开着,守门的小厮倚在门框上打盹。
骆嫣奇怪,按说这时荣府该是大门紧闭,各院都在安静地午睡……骆嫣挽着荣玘抬步进了府门,守门的小厮猛地惊醒,叫了声三爷三奶奶安。
骆嫣问他怎么不关上门。小厮忙说是府里来了客人,已经呆了快两个时辰了。还没走。他都不好关门。贵客在不可关门谢客,这是荣府的规矩。
“是哪院的什么客人?”骆嫣望了望府门一侧排成一溜的华盖车,看来客人派头不小。
“是来给四爷提亲的,奴才也不知是哪门哪户的小姐。只知道是个大官,比大老爷和二老爷的官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