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杏茹气鼓鼓地挽着朱夫人出了素熹堂,朱夫人哪能看不出朱杏茹的委屈。朱夫人瞅了瞅青鸾,青鸾赶紧低了头,不敢直视朱夫人洞察的目光。
“青鸾,你都知道什么就说吧!你是杏茹的陪嫁丫头,只有她好,你才能好。我知道荣府有不纳妾的家规,你用心侍候小姐,等有合适的机会,你不用等到二十岁,一样可以给你找个好人家送出去。我们朱家还能亏待了你不成!”
“夫人,奴婢,”青鸾咬了咬嘴唇,抬眼看到朱杏茹并没阻止的意思,便接着道:“姑爷对小姐还挺好的,不然小姐也不会有喜了。只是,只是那个不知脸耻的骆嫣,死缠着姑爷,害姑爷心神不宁……”
朱夫人起了疑惑:“骆嫣,什么人?”朱杏茹的委屈一下涌了出来,扁嘴道:“就是看戏最后进园子穿得跟妖精似的那个。荣老太太不知被她喝了什么迷魂汤,就是偏心喜欢她……
我看她是图谋荣家财产,嫁给荣家傻子三爷,又臭不要脸勾搭我相公。娘,你得给我想个法子,治治这个狐狸精!”
“难道荣珏纸上写的佳人就是骆嫣?荣家三奶奶?”朱夫人望望朱杏茹又望望青鸾。
青鸾点点头,又赶紧飘开目光。这个事实一旦揭开,她真怕朱杏茹又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那日烧了沐熙园,青鸾一直心神恍惚,就怕别人查出来,要治罪肯定也是她这个奴婢来担着。
朱杏茹的嫂子随在她们身后听得真切。走上一步沉声道:“既然狐狸精是以****人,就毁了她的容,看她还怎么迷惑爷们!”
朱杏茹眼里迸出一丝神采,“对。我老早就看骆家姐妹不顺眼了,仗着有几分姿色,从小门小户跳进荣家,还真以为是野鸡爬上梧桐树变成了金凤凰呢!”
朱杏茹的嫂子掩嘴笑了。“小姑说话有见地!”
朱夫人迟疑了一下,“什么姐妹?到底是谁勾引荣珏。”
“骆嫣。”朱杏茹又有些泄气,“可惜上次烧了她的屋子她竟毫发无损,怎么才能毁她容呢?”
朱夫人听朱杏茹说话吓了一跳,一问才知朱杏茹竟和骆嫣早有过节,“先别急,毁容倒不失一个良计,不过这事要从长计议。你现在有孕在身,切不可太过劳心动了胎气。”
朱杏茹这才舒展了扁脸,一抹笑容荡在香肠似的唇边。她突然觉得骆嫣根本不是她的对手,有娘家撑腰,她还怕什么!毁她们骆家姐妹的容貌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朱杏茹的嫂子附在朱夫人耳边窃窃一番,朱夫人连连点头……
常言道,隔墙须有耳。窗外岂无人。站在树密处的银簪,把朱杏茹她们说的话听得一字不落。
银簪刚刚被朱杏茹一顿喝斥,忍着心头委屈往住所去。可走了一半,她又折身回来,刚巧看到朱杏茹和朱夫人从素熹堂出来。银簪便躲在树丛中,打算等朱杏茹过去,她再去素熹堂。
每当荣珏出府,素熹堂便成了银簪流连之所。望着一笔一墨,一书一册……银簪仿似见到荣珏玉树临风的身影。这种幻像让银簪无比满足。
今天银簪替王妈妈值扫素熹堂,她里里外外仔细打扫。都顾不上吃晚饭。抹完最后一张椅子。银簪额上已渗了汗。银簪看到了桌上的那张字,她虽不认得几个字,却认得佳人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