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雎鸠楼去的路上,武夫人犹豫着要不要请大夫来瞧瞧卿哥。程夫人笑她太紧张了,那疯子的话也能信?武夫人想想也是,卿哥如今四岁,除了夜里啼哭喊着要娘,也没瞧出来有什么毛病。
程夫人回身问江夫人,“妹妹瞧着卿哥是否还好?”江夫人温和地笑笑,只道是小孩子勤着找大夫来看看,没病也瞅个健康!
“妹妹这就是说的糊涂话了,没病没灾的,大夫有什么好瞧的!大夫每日出入病者身边,身上阴气得多重。”程夫人不屑地笑道。
“话也不是那么说,皇宫里不是每日还请个平安脉吗?”江夫人慢悠悠地样子。
“哟!姐姐你瞧瞧,她家娇娘还没进宫,妹妹就把皇宫里的规矩摸熟了……”程夫人望向武夫人,说完哈哈笑了。武夫人看了一眼江夫人也跟着笑了。
江夫人不以为意,脸上依然挂着温和的笑,心下却道当年荣玘若不是误了问医,怎么会落得今天的结局……
骆嫣和骆婵走在几位夫人身后,各怀着心事,默然无声。
骆嫣对梅姨与荣家的关系充满好奇,在程夫人的言谈中又寻不到半点珠丝马迹,程夫人审得草率,骆嫣却想知道梅姨下毒背后的隐情,这种想法让她兴奋。
还未到雎鸠楼,就有小丫鬟去禀报了。一会功夫,荣家姐妹迎了出来。见过母亲武夫人,荣春娘就亲热地挽着程夫人的臂弯上了楼。
荣丽娘冷着脸望了一眼骆嫣,似乎因昨夜镯子的怨气还没有消。荣娇娘的笑容照亮了雎鸠楼门前的晦暗。也照亮了江夫人的脸,江夫人怜爱地拉着荣娇娘的手,二人轻声细语地说着话。一行人上了三楼的听风台。
“哎呀!慕海最让我钟意的就是建了这个听风台了,三面临风。听闻着鸟语香甚是醉人。”荣娇娘挽着程夫人坐下,在听风台中转了一圈,身上的彩虹千丝褶裙孔雀开屏似的鼓荡起来。
荣丽娘厌弃地拧了一眼眉头,“大姐什么时候这么有诗情画意了?”
荣春娘讪笑一声。望了荣丽娘一眼,“姐姐一向不缺少诗意,只是不如妹妹厉害罢了。”荣春娘故意将厉害两字加重了语气。
骆嫣暗笑,荣丽娘自己俭素也就罢了,却也见不得别人穿着华丽隆重。
说话之间,小丫鬟们已沏好了茶端上来。荣春娘坐定,伸手端起玲珑剔透的玉杯,腕上的镶金翡翠镯子闪着莹光。
她瞧着骆嫣光突突的手臂。突然笑道,“说也奇怪,昨夜玘弟弟非说我这镯子是他娘子的,二婶三婶都是知道的,我这镯子是我相公在异域番邦,特意淘来给我的,说是和老太太手上的是一对子母镯。”
程夫人瞧着荣春娘的腕上。点了点头。江夫人面露尴尬,“春娘就不要和荣玘一般见识了,你是知道他那样子的!”江夫人叹了一声。
武夫人品着茶,看了一眼荣春娘,眼里有责怪之意。武夫人知道老太太一直说,她的翡翠镯子是要留给荣珏媳妇的,荣珏是要做王爷的……
荣丽娘冷声道:“可不是,大姐的镯子是镶金刻丝翡翠镯,老太太的镯子却是纯翡翠的。”
骆嫣觉是脸上发烫,老太太给的镯子让荣珏碰断了。该如何解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