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婵躲在门厅外廊柱后,偷偷看着荣瑞随着骆夫人和母亲宝珠进了前厅。
虽与他已有肌肤之亲,今天却是第一次在白日里仔细瞧他。伟岸的身躯,净白威仪的脸膛,特别是一双眼睛,眼尾略弯,眼神迷离,似醉非醉。那目光无意中投向骆婵这边,她只觉一投热浪自胸中升腾而起,直冲脑海。
她都忘了她是躲在廊柱后,荣瑞并没瞧见她,真是枉自多情了一回。
“小姐,这会子日头毒,快回屋里去吧。当心羊脂糕似的皮肤晒伤了!”柳儿适才随着宝珠姨娘去迎骆夫人,刚刚在前厅安顿好,便急急出来,走到廊下,看到骆婵倚在廊柱上出神。
骆婵回过神,脸上荡漾的红云未散,也不作声,乖乖地跟着柳儿回了后宅闺房。进了屋坐到窗下妆台前,一手托腮对着镜子一会痴一会笑。
青儿进出看着她的样子好奇又不敢问。柳儿知道这时最好不要打扰她。拉着青儿到屋外问,被褥都晒好没?
“晒了一上午,刚刚翻晒了一面,连晒了两天,应该可以了吧。”
“马上就入梅了,抢着太阳好就多晒晒。”柳儿望着后宅院子的青石台,铺着桃红柳绿的锦缎被褥,突然想起什么,“二小姐的婚期怕是已经定了。”
青儿不解地看她,柳儿拍拍她的肩,“傻瓜,夫人这次去荣家不就是去确定二小姐的婚期吗?若是婚期定了,咱们肯定也得帮着做被褥、绣杌啥的。”
“说的是呢!妩儿不在,府里除了大小姐只有你的针线还过得去了……”
青儿话还没说完,身后的房门突然打开,骆婵快步走出来,伸手去拧青儿的脸,“让你瞎嚼舌头,难道还想让我去给别人做被褥!”
青儿被她拧得脸颊生疼,龇牙咧嘴叫,“小姐误会了,奴婢不是那个意思……”
骆婵手上使力,“若当真是那个意思,明儿就把你卖到娼楼去。小蹄子乱说话!”
柳儿求情,“青儿不懂事,只是担心二小姐婚期将近,家里人手不够……”
骆婵放开手,“今天小姐心情好,不知你计较,去前厅打听打听,看看荣,荣家来人是什么事?”
青儿拔腿要去,“你个愣头青会干什么,柳儿去吧。你去霁园看看二小姐在做什么?”骆婵白了青儿一眼。
青儿应了一声往霁园去。
自骆夫人走了以后,骆嫣就知道骆婵的婚期近了!她对自己的婚事倒不上心,不在预料之中,也不会有预料之外的喜悦。
趁着骆世子不在家,她和玖儿去父亲的书斋翻出《神农本草经》、《皇帝内经》、《千金方》,每日躲在房中研究。
青儿进来,玖儿招呼她,“怎么大小姐放你出来闲逛?”
青儿扁了扁嘴,复又高兴地问,“夫人从荣府回来了,二小姐怎么不去看看?”
骆嫣正伏案写字,“是不是荣家大爷同来了?”
“正是呢!二小姐怎会知道?”青儿自觉失言,低头敛眉,偷眼瞧骆嫣的神色。
骆嫣认真的写着,没抬头,嘴角弧起,顽皮道:“我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