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妆不知是身上余药未清还是别的缘故,瞬间竟然觉得很难抑制住对他的亲近,在他如水般温柔的注视下,缓缓点头。
“堂堂正正做我的妻,我的皇后!”容宸宁的心砰砰直跳,好像洞房烛夜就在眼前,他已看见了余生的美好。
凌妆一怔。
堂堂正正?如何的堂堂正正?
见她发怔,容宸宁立刻便后悔起来。
刚刚到这儿不过一会的功夫,何必就急于一时?顷刻间让她接受一切,或许会适得其反。
对于自己的急切,容宸宁有点小郁闷,难道心底里还是在忌讳容汐玦不成?
他自嘲地笑起来,干脆宣之于口:“是我过于急切,吓到你了。”
举起她的纤纤素手,他轻轻打在自己的脸上,随即摁在面上,贪恋着那种温暖,再不肯放开。
凌妆怔怔看着眼前的人,一时竟不知是恨是怜。
想象中总是不一样的,人非草木,经过一段时日的相处,面对他,很难刻骨痛恨。
但是她心中对容汐玦的感激依恋和爱意并不能因此而减半分。
他顶天立地,配得上世间任何一个好女子,却偏偏选择了自己为皇后,别无内宠,说不得轰轰烈烈,但从古至今,她还没听说哪个帝王能够做到的。
礼教告诉她要从一而终,实际上,现实已逼得她早非三贞九烈,那位阳光纯美的夫君,从没有嫌弃过半分。犹记得自己想坦诚将过往告知,以言语试探的时候,他只是霸道的一句“何人敢到我的面前论你的是非?”
看似寻常的一句话,内中包含了多少的信任!
这种信任,并非简单的宠爱可以诠释,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眼前的男子,他的情义却建立在欺骗掠夺之上,甚至每常以家人奴才们的性命相威胁……
谁也不敢在她面前论关雎宫大火烧死了多少人,但是她毕竟知道了有那么一场大火,皇后都已葬身火海,他怎么会吝惜奴才们?必然有许多人填了命。
为了他无法告人的私欲!
容宸宁问了一句话,期待着答案,却见她的玉容上时而赤红时而青白,眼神也带了闪烁,聪慧如他,心下顿时雪亮。
不过当初她出手想毒害他的时候都能忍下,此刻看着她似乎在纠结,他放下了大半的心。
知道纠结就好。
证明心中已有了自己一席之地。
他只装作不知,含笑道:“你我之间,还用得着害羞?”
凌妆吸了口气,平复胸中起伏,看了他一眼,“十八郎为何要说堂堂正正?”
“我不想再瞒着你。”容宸宁温柔地注视着她,状似云淡风轻,实则心里无比在意,“在这儿养了两个多月,不知你回想起了多少往事……”
见凌妆要说话,他倒是竖了一指在她樱唇上,阻止她开口,“暂时不必告诉我,且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