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清公主清楚得很,如自己这般,即使贵为御妹,勋贵之家谁也不愿结亲,连克两夫的流言,正是从多嘴多舌的宜静公主与东海公主宫里传出来的。
这一对姐妹与凌皇后是死敌,乐清公主就更愿意亲近凌皇后。
顶级勋贵的机锋不是那么明显,但乐清也听得明白。
如唐国公夫人说:“像柔嘉皇后般的颜色本朝是不多见,大家爱惜些也是该当的。”
她这是心疼孙女儿,仗着年高德勋,委婉地说柔嘉皇后不守妇道。
南昌公主咯咯地笑起来:“这倒叫我想到了****皇后……”
这便几乎挑在明面上说了。
乐清公主低下头,很不以为然,却也不随便接腔。
云和公主却不解地抬起头来:“****皇后怎么了?”
当然谁也不会告诉她****皇后生平之事,只有贤贵太妃想起顺祚帝那场不伦的情事,叹了口气。
回味皇帝前日初降旨意命卫国公世子袭爵,昨日又指卫国太夫人为长公主笄礼正宾,各人心中自有一番不祥的猜测。
松阳公主听她们将凌妆与****皇后作比,待要说些什么解释一二,这些人又说得很隐晦,面上没什么可挑眼的,自打凤和帝出事,她的地位亦是一落千丈,望了眼母亲冯恭妃,冯恭妃轻轻对她摇了摇头。
母亲一再让自己忍,若能早些忍到嫁给羽陵侯倒也罢了,可如今前头有姑母乐清公主尚要重新许婚,还有宜静和东海两位嫡公主的婚事也不知是否要排在头里,她一筹莫展,恨不得凌皇后能大展神威,把这一室的牛鬼蛇神都给收了。
殿上亦有不少看热闹的高官命妇,带着奇异的心情看着皇家的乌糟糟。
却说新升格为卫国太夫人的连氏,贸然要出任长公主笄礼的正宾,她其实是十分忐忑的。
连氏的娘家好歹也是土财主,从小没个拘束,虽无多大主见,胆子倒是不小。经历了太多的事,凌东城和女婿的失踪,深深打击了她,但并未能把她击垮。
毕竟如今的日子不比从前,凌云顺利袭爵不说,养子凌霄和凌月也分别加官一级,他们都很孝顺,若能一直平顺下去,对连氏来说,亦不差什么。忐忑之余,她请宫里来的礼仪嬷嬷好好演练过笄礼中一应的仪程,带着两个弟媳进宫。
临安伯夫人年事已高,观礼宾客的位置就由长媳陈氏代替了,张氏已经是世子夫人,自然也得了一张请柬,两个妯娌与连氏这个姑子同车而坐。
宫里换了天,张氏与陈氏的心境也大为不同,将要下车,张氏摸了摸连氏的手道:“姐姐,武皇帝的衣冠已入了陵,这是景律朝外甥女儿第一次露面,你若能说得上话,切要劝劝,人在屋檐下,谁也得低头,往后好好过日子才是正经。”
连氏叹了口气:“但凡留下个一儿半女,她也算有依靠,如今这样……”
大伙儿都清楚,作为前任皇后,多不过尊养在别宫,没有孩子,不过闲居到老罢了,前头沘阳王托皇后的意思接了连氏等出城去住,后来莫名其妙又被景律帝派人接回了卫国公府看管起来,两府的人都吓破了胆,不想才过了几日宫里就下了由凌云袭爵的旨意,大伙儿这才缓过来。
可这一惊一乍的,毕竟不是个事儿,陈氏念着原本在杭城开店虽说辛苦些,至少绝不会有性命之忧,这会儿却随时都可能陪着掉脑袋,不免一脸忧愁。(未 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