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性子骄矜得很,自己可以一口一个老婆子叫自己,别人却是叫不得的,除了几个同门师兄弟,全不将其他人放在眼中。
谷素珍此话出口,莫离魂却想起东海上鬼神莫测的少年,一阵冷风吹来,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竟觉他要出现,不免四处一看。
岸边是望不到头的芦苇荡,冬天里尽皆枯黄,瑟瑟有声,听起来好似有人破开芦苇荡朝这头来。
凌妆倒不知这层,见谷素珍托大,便想再占些便宜,面上却摆得公正,说道:“方才我正说前辈两个联手打人算是以多欺少,他们又怎可三人上场?下棋的段数不同,皆有让子的说法,前辈不妨定下个招数来,以免无休止地争斗下去。”
按着谷素珍的造诣,怎么可能与萧瑾无休止地斗下去,冷冷笑道:“若他能在我手上走个五十招,便算老婆子输了”
她这倒也不是胡吹大气,方才已与萧瑾过了几招,知道深浅,完全有把握三十招内将其击败,五十招已是大有余地。
凌妆倒也分不出五十招萧瑾能不能撑住,若再往少了说,莫离魂也不是傻子,怎能答应,不由瞥了萧瑾的背影一眼。
他背脊挺直,纹丝不动。
萧瑾面色平静,心底殊无把握。却也激起了傲气,嘿嘿一笑:“倘若我侥幸走上五十招,又待如何?”
谷素珍哈哈笑道:“你若能在我手上过五十招,放你们四人走便是。”
莫离魂见妻子说到此处,抬头看了看天色,心想此次放舟出行已颇费了些时间,景律帝既已飞信让他们前来截击,想来随后也即赶到。当年他曾与谷素珍游剑江湖,这一带倒是曾经也来过,湖沼绵延,并无处可逃,即便输了,自己夫妇这么阻上一阻,放了他们离去,必也被景律帝所擒,因此见爱妻既已答应,也不再说什么。
萧瑾突然想起自己出征火寻国时,遭遇围城下四面楚歌之际苦撑了半夜,用金刀挡去成千上万的箭雨,终于撑到阿史那必力率军来救的事。
那次事件之后,容汐玦曾传他一套保命的路数,因为一直打胜仗,并没有派上用场,如今局面虽是不同,但也可一试。
他一言不发,拔出了腰间的金刀,恭瑾肃立,行了个起手礼。
这是西军高级将领惯用的泰西阔刀,既可用来砍削,比之中原的大刀,更便于敲击。
萧瑾人虽生得周正,一出手,却大开大合,颇有猛将之风。
谷素珍笑若银铃,她号称缠绵剑,走的是灵动柔和的路子,都说以柔克刚,却不正好是萧瑾这类人的克星?
连一旁观看的莫离魂也过早地松了口气。
其实凌妆心底也毫无把握,反正瞧着在他们手上讨不了好,不如争取一线机会,她退远了些,倒也未曾去细看两人如何争斗。
谷素珍手中一泓秋水,攻击起来铺天盖地,绵绵密密,萧瑾一直处于被动的防御。
明明有许多次看见他露出破绽,一击可倒,但谷素珍都没有成功。(未 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