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头蠢猪!懂不懂什么叫谋定而后动?
此刻,他要自己的命都是眨眼的事,若说深夜入宫只是为了调笑几句,实在无此可能。
“你说的不错,如今国力强盛,其实我大可不必留他们的性命,也可不必与你做什么交易。”
凌妆冷冷道:“洗耳恭听。”
律王果然满意,目光也柔和了几分,负手踱着步,“反正你已害死了梁王,不如恶人做到底,把容盛胤也杀了,嗯,连你自个儿讨厌的宜静公主、东海公主之类的,也不必顾忌,一并杀了就是。”
容盛胤就是太上皇的名讳,凌妆长睫微抖,已明白他的意思,唇边不禁泛起一抹讥讽的笑意,“原来梁王真的是你的手笔,那么,陛下去东海,是不是你一手策划的?你又怎么知道一定会有御驾亲征?”
律王双手抬起,轻轻击了一下掌,赞道:“聪明!”
随即又笑将起来:“他这次不去,下次也会去,以他的性子,总有一次会忍不住的。”
他果然料定了容汐玦的性子,看着好说话,但其实某些方面很固执,认定了的事,没有人可以阻止。
一瞬间,凌妆眼前似乎浮现父亲在茫茫大海中无助没顶的画面……
还有她一直坚信的容汐玦,只那三万人全军覆没的打击,也足以摧毁他的内心,何况是律王处心积虑的阴谋,他是否真能生还,凌妆再没了当初的信心。。
许多朦朦胧胧的事情在此刻尽数浮出水面,她禁不住声音都有些颤抖,以不能置信的口吻问:“这些是你安排的,难道……难道之前的瘟疫也与你有关?”
当时她只觉得永绍帝过于冒险,但是关键的胡人再三不能捉到,此事处处透着诡异。
律王竟然毫不隐瞒,低低笑道:“说你聪明,真是半点不错。”
凌妆心底瞬间涌上滔天的恨意,以至于面上再也无法完全控制得住,全身都起了一阵战栗,缓缓吐出一口气道:“你很早就开始算计着今天了吧?”
“我只是很早就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而已,如今的局面,迟早都会来的。”律王望向窗外夜空,似回答,似喃喃自语。
“刘通是什么时候为你效命的?他跟着陛下,已是位极人臣,你又如何叫他归顺于你?还有……难道当初阮岳下毒,也与你有关么?”
虽然已经知道律王设了很大的局,但是有许多事,还是朦朦胧胧,似是而非,以常理又推断不出。既然律王今夜已经摊开来说,凌妆不问个清楚明白,究竟难以置信。
律王飘忽一笑:“刘通?他何曾真正臣服过容汐玦?”
凌妆静静听着,到这时候,再听到什么,她觉得自己也不会过于诧异了。
“他本是处月王庭的大可汗,统治草原上辽阔的土地,容汐玦率军踏平他的王帐,那场战役中,他死了七个孩子,无数的妻妾兄弟……而我,救下了他的长子——就是常随在我身边那个,你说,刘通是忠于容汐玦还是我呢?”律王似乎陷入往事,唇角浮着笑,像在回味一个完美的故事。
凌妆听得明白,苦笑:“是了,陛下心性纯直,哪里想到这些。”
“这其中……还有连刘通都不知晓的事!”律王压低了声音,低低而笑,笑了几声后才缓缓道,“其实他那些妻妾儿女,都是我杀的。”
凌妆额头冒出了冷汗。(未 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