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议论纷纷,偶然听清几句,无非在讶异今年守楼的卫士怎地比往年厉害了这许多。
图利乌斯看得技痒难熬,有时几乎忍不住随着对面的人比划,及至第五层上一个剑术颇为出奇的少年被黑衣卫士打下摘星楼,他回过身就想请命出战。
忽听得外头欢呼声起,忙又回头去看。
只见一髻贯金龙簪,身穿玉缘团领千岁绿四爪蟒袍,腰系玉带,足蹬单靴,一手负在背后,一手倒提长剑的少年跃上了摘星楼二层,停留在一处尖翘的飞檐上,唇边带着隐隐的笑意瞥眼打量着面前的卫士。
那卫士倒也认得这是王世子服饰,抱剑拱手行礼。
一处楼下彩棚前已有人高叫道:“鲁王世子,你年年来比,年年不定亲,占了魁首也没甚意趣罢?”
阵阵哄笑声起,容毓祁倒也不恼,循声回头看了一眼,状甚戏谑地道:“今夜再夺魁首,我便当众求亲。”
从前凌妆不知他会武,至此也有些刮目相看。
姚九已经敲锣催促,容毓祁手中剑一挽,平剑向前直刺,力达剑尖,臂与剑成一直线,看似平平无奇一招,那卫士居然已跃起闪躲,以腕为轴,立剑在臂两则舞出一团银光,身子猛缩,向脚下贴身攻来。
看起来好像一式之间,卫士已经转守为攻。
凌妆等完全外行,不过看个热闹,图利乌斯已一掌击在栏杆上,显然是兴奋得完全忘了礼仪。
朱邪赛因看了一会,倒还是一副“不过尔尔”的表情。
他们过剑极快,往来间根本看不清楚,不过几个错身,卫士和容毓祁已经易位,也不知容毓祁怎生出的一脚,不偏不倚踹在卫士左胸,那卫士极力想稳住身形,再被他转过剑身用剑柄轻轻一推,也便下去了。
场上嬉笑四起,容毓祁抱剑谢了半圈,这才一撩袍子上了三楼。
三楼的屋檐已与紫薇楼看台齐平,距离也越发近。
容毓祁还处于兴奋谢幕状态,偶向这边一点头,却蓦地对上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这一下,他却再也风骚不下去了,见了凌妆的装束,他当然不会出言招呼,只是与三楼的卫士对起阵来,难免就束手束脚,相当不潇洒。
姚九从五楼俯身往下看,不停叽叽歪歪讥笑他。
图利乌斯再也忍不住,向凌妆行个礼,深深望了嵇画楼一眼,飞身直下。
卢氏笑道:“方才鲁王世子显然已看到娘娘了,连臣妾都看出他不自在呢,却不知他要求娶哪家女儿。”
容毓祁着实也老大不小了,凌妆只道:“确实也该说亲。”便没了下文。
对面楼上的鲁王世子却已连连遇险,好几次差点被黑衣卫士打下楼去,唬得合欢楼那头的人怪叫连声。
容毓祁素爱美色,自那日玄圃宫宴之后,看上了承恩公府的三小姐,今夜来,本拟结束单身生涯,求娶到这么个门当户对的姑娘为妻,谁知看到凌妆那张脸之后,就平静不下来,再加上姚九不知死活地钻出来呱噪,气不打一处来,借与卫士双剑一击之势,手缘四楼的飞檐一荡,转眼飞上了五楼,一剑朝姚九撩去。
姚九正笑得起劲,不妨他已凶神恶煞地杀到面前,脖子一缩,头上一凉,帽子已穿进了剑尖,一头青丝狂乱地飞散开来,被剑锋割到,一大丛飘入风中。(未 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