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妆来了兴致,走回楼中间去,问道:“如何选?”
其中一名内侍道:“夫人们觉得哪个最好,就写下来,只取一幅,届时得票最多的,就定为第一,以此类推。”
“这法子倒简单。”凌妆示意从人。
魏进和王顺发赶紧上去取了一卷,徐徐打开。
凌妆和嵇仪嫔并肩观看,卢氏颇精此道,也看得十分认真。
凌妆道:“夫人若觉得好的,就搁在一边,我们再论。”
卢氏欠身。
那三个内侍面容恭谨,目不斜视,一直保持着弯腰等候的姿态。
不久卢氏选出两幅,带着笑道:“这一副拜月图与鹊桥图一时分不出高下,还请主子来定夺。”
凌妆细细看去,但见一幅卷轴上画着数十只喜鹊飞翔于瑞云之间,鹊桥正待相接,颇应今夜的景致,难得的是,匆匆一炷香时间内,此人所画的数十只喜鹊神态姿势各不相同,神态逼真,颜色鲜明,实乃上层的佳作。
留白处提诗曰:“七夕抬头望碧霄,喜鹊双双拱鹊桥。家家乞巧对秋月,无尽心丝君知晓。”
字是颜体,略显臃肿,并非凌妆所爱。
再看那一幅拜月图,画的是貂蝉拜秋月,画中女子眉目婉约含愁,衣袂似在萧瑟秋风中飘动,身旁衬假山与双勾丛竹。此图用白描画法,笔墨流动爽利,全画虽纯用水墨,却能在粗细,浓淡变化中显示丰富的色调。
留白处亦有诗云:“美人为计凝眉愁,思前想后无心休。”
一手漂亮的行书,赏心悦目。
凌妆对嵇仪嫔道:“画人物依我看是最难的,更难得的是此人寥寥几笔,美人的神韵却已跃然纸上,让我选,当取这幅,你看如何?”
她既已开口,谁还会反对,再说嵇仪嫔和卢氏也赞同她的眼光,于是凌妆提笔在一张淡粉色的谢公笺上落下了《拜月图》三字。”
卢氏给三内侍封了赏钱,打发人送下楼。
摘星楼上的歌舞已变作《邀醉舞破调》,歌女们高髻纤裳,婀娜多姿,引得楼下阵阵喧哗。
一曲又罢,书画还未评完,姚九再次敲锣宣布:“在此等候之际,咱们先宣布下午比出的棋魁,众所周知,棋中榜眼梁琛梁公子已由皇上指为沘阳王府的东床快婿,这棋魁,乃无锡望族五木之余巷薛家的公子,十三岁称霸江南,无逢敌手,京都公卿争相去聘,现年已十七,落寓于律王府,哪家小姐待字闺中的,可不能错过了!”
听他说话风趣,楼下一阵哄笑。
但这薛辰禹更幼时已名扬天下,金陵最著名的棋手这两年纷纷败在他的手上,挑战者不知凡几,无一人能在他手上讨得便宜,姚九的话实在不算过头。
却见五楼上出现一个头戴四方平定巾,着沉香色广袖直身的少年,双眉斜挑,眼间距略有些宽,鼻头圆润多肉,但不妨碍通身狂放的少年气,神采飞扬间,已听得一人高喊道:“礼部右侍郎叶选,为吾孙女定聘。”
众皆哗然。
虽说七夕会就是相亲会,但女方多是给彩头委婉表示结好之意,被拒绝了也不难为情,这礼部侍郎叶选为官多年,以持正不附,自律较严闻名,更是棋中瘾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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