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画楼答道:“太仆寺卿是我家五伯。山东布政使嵇清歌正是我的大哥。”
“哦,原来是荣禄大夫、右柱国,成国公嵇稳之后。”凌妆细细一想,将近二百年,开国八大鲜卑勋贵与二十一功臣府九成尽已失爵,鲜卑贵族还好些,后代又能起复为官。汉臣们却都要靠科举进仕了。
“蒙皇后体恤垂问,我虽出身嵇家,但我母早逝。继母待我等寡恩之至,故此我哥哥向来只请放外任。前几年父亲也过世了,娘家里头相好的姐妹又嫁在各方,到如今亦没有回去的念头,不过是梦魂里去了,还像是小时候的光景……”
说得几句,凌妆看左右无事,道:“罢了罢了,我看太嫔坐不住,这金陵的风土人情,我也不曾好好领略,不如走罢。”
因是微服,两人乘了十分低调的油壁车出了西门,直向月老庙一带去。
嵇画楼心绪激动,不时揭开点帘子看看外头。
图利乌斯高头大马护卫在侧,与她交换一个笑容,她就甜得似吃了蜜。
凌妆靠在车壁上,觉得有些颠簸,并不舒适,斜她一眼道:“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
嵇画楼匆忙掩饰,“哦……没有,我是看外头几乎见不到一个女子,想着多亏攀上了皇后,才能有幸参与盛事,高兴……高兴呢。”
凌妆一听,也揭开帘子瞧几眼,果然满大街的村夫走卒,几乎不见女子,偶然掠过一个,也是徐娘半老当垆而立的店铺老板娘之类,不过倒是有许多青缎小轿、竹骨丝轿,各种马车往同一个方向去。
她转了转眼珠,“哦,女子也多了去,只是与咱们一般,不是在车里就是在轿子里呢。”
嵇仪嫔再一看,果然如此,方才注意力全在情郎身上了,哪里真注意到风土人情。
马车大约走了将近一个时辰,车子似行走在细沙之上,越发缓慢,外头人声逐渐鼎沸,日气也越发盛了起来,车内便有些闷热。
亲自驾车的御马监掌印太监蔡愈放缓了车速,压着嗓子朝车里道:“主子身上可觉困乏?前头有片林子,好像人都往里钻,小贩们都在里头摆着摊子,您要不要下来歇会凉?”
凌妆打开帘子看了两眼,见前头林外车马嗔咽,道路壅塞,显然马车走不过去了,前头是挨挨挤挤的许多行人,女子们到了这里纷纷下车下轿,有些明显是官宦人家主母带着晚辈,大家闺秀戴个面纱,由丫环打着五颜六色的西湖伞遮阳,小家碧玉则就披件衣服在头上,或戴个竹编的斗笠,皆往林荫中去。
蔡愈停了车,后头两辆马车中随侍而来的卢夫人、姚玉莲、杨淑秀、邓秀香和晚珠儿五人依次下车。
四个宫娥一脸兴奋,奔到油壁车旁,邓秀香打帘子,晚珠儿搬踩凳,姚、杨二女伸手相扶,凌妆回头一笑,替嵇画楼挂上了面纱,自己也绾上了。
图利乌斯其实早就带广宁卫踏过地形,下了马指着林荫小道:“从这里进去百十步就是月老庙,依着小山而建,庙里庙外也有些景致。”(未 完待续 ~^~)
ps: 出差在外,诸多不便,还是三更以报答打赏了亲了,今天一个字没写,估计周末回家要哭鼻子关紧闭码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