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静公主见父皇气势不小,胆子也大了,走过去帮忙扶着梁王嘘寒问暖,梁王扑在父亲怀里哭得天愁地惨。
管阵生和马永祥等侍卫守在一边,紧盯着皇后等待命令。
凌妆朝湖面抬了抬下巴。
二个愣小子两步上前,猛然就从太上皇手里夺回了梁王,依旧朝湖边拖去。
梁王蹬着腿大闹。
太上皇一怔之后,湖面现出一朵水。
梁王重又在水里扑腾了起来。
这儿子看着孱弱,别说是不是当真要将他淹死,太上皇清楚,便是这样反复折腾几回,也能要了他的小命,他急得只能大喊:“快,快打捞梁王!”
闻道宫的宫人倒是跟出来一大群,但里头大部分是听命于现任皇帝皇后的,小部分上皇的旧宫人感情也不深,听说皇后大义灭亲,杖责燕国公和伏郁侯,近来越发威风,谁还敢上来触这个霉头?
太上皇喊了半天,竟没有一个上来援手。
宜静公主已唬得嘴唇雪白,跑在岸边连连呼唤,却不敢下水。
凌妆心中冷笑:这些人的亲情,不过如此而已。
她虽不是真心要弄死梁王,但不免对这一家子心生厌烦,面色也渐渐冷了下来。
太上皇还在呼喝,服侍梁王的太监见小主子再次没了顶,把心一横,喊一声:“奴婢来救你了……”跳进了水中。
侍卫们再看一眼皇后,见她没有要阻止的意思,便也不动。
那太监在水里折腾了半晌,才将梁王捞了起来,却是横在他的胳膊上,似乎没气儿了。
太监禁不住大哭起来,手忙脚乱地扛着梁王要上岸。
太上皇和宜静公主欲查看。凌妆重重哼了一声,两人竟裹足不前。
园内只余那太监的哭声,气氛十分僵硬。
顿了须臾,太上皇才道:“你……你当真要他死么?”
凌妆不徐不疾地道:“他既要求死,何不成全?父皇难道想看见他日手足相残?”
宜静公主终于忍无可忍,指着她哭骂道:“你就是我们的克星,自从你到了宫里。害死了母后还不够,逼父皇退位,如今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有本事,你将我们都杀了灭口!”
按理,太上皇在上,凌妆至少要做个样子说:“臣媳不敢。”或者告辞也就罢了。
谁知她却郑重其事地偏头打量公主一眼。点点头:“公主提醒得正是,梁王好像没气儿了,传了出去,不知道的自然要编排我的不是,不如……”
宜静公主吓了一跳,三步并作两步奔至父亲身边抓住他的袖子半躲到他身后去:“你……你……你要怎样?”
不远处的柳荫底下,急急又来了一群人。
为首的康慈皇贵太妃和贤贵太妃扶着内侍的手。走得甚急。
陪在她们身侧的律王走到七八步开外,却停下了步子,微微眯起了乌黑狭长的凤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