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求陛下和皇后做主。”不想归座的容采苓目中射出光彩来,似乎真有所指。
沘阳王等皆有些吃惊,尤其是裘氏,更是紧张,呵斥道:“婚姻大事,女儿家怎么不知羞臊,快点住嘴!”
凌妆见王太妃看看儿媳,又看看孙女,似有些为难,心想,莫非采苓在何处相中了寒门士子,想借此机会遂了终身?
做了皇后之后,她越发豁达起来,自个儿都出身平民,更不会以为勋贵便要配勋贵,故笑道:“沘阳王妃,既是陛下准了她自有拣择,说个人选出来,方是道理。”
容采苓大为感激,走至父母身边跪地,回道:“臣女要选开国翊道启运文臣、太子太师、上护军,宁国公八世孙梁琛为仪宾。”
众人皆有些莫名,凌妆和上官攸等倒觉这个名头有些耳熟,她只知按大殷的袭爵制度,开国功臣余嫡系一脉是不用降等袭爵的,这首位宁国公梁善乃太祖身边排名第二的文臣,初时任尚书左仆射,后因嗣君继位,年纪大了倚老卖老,常公开顶撞,又与第一文臣徐林不相得,诬陷他做反诗夺爵下狱,在狱中不堪羞辱而死。
一直到了第五任皇帝仁宗继位,认为他是冤枉的,才予以平反,并追寻后人,封赐开宁伯。不想方传了两代,梁家又出了不肖子孙,府里闹出了许多不堪的丑闻被御史参奏,懿宗皇帝便再次夺了伯府的爵,到了如今,却没有听说梁家还有什么爵位在身。
座上许多勋贵却都是知道的,不禁窃窃私语,侍立在一旁的卢氏连忙上前低低向皇后解释两句。
凌妆方知如今的梁家唯有从科举出身的梁证一人,放的还是外任。左不过五品以下的官员。
不过说起来,开国功臣之后指给王姬为仪宾,在凌妆看来也很般配。
容采苓又道:“梁公子今在国子监就读,中过举人。”
本次延期的春闱开榜不过半个多月,她说中过举人,便是没有中进士了。
但中了举人就算有了做官的正途出身,在民间那是极有脸的事。将来亦有做学官甚至知县的机会。
不过在大殷帝国的最高统治者和勋贵面前,这身份简直提都无法提,大部分勋贵面上都或多或少流露出不屑的神情,觉得唯一能提的还当真是他那祖祖祖爷爷宁国公梁善了。
说到国子监,凌妆倒想起这人来,原来竟是重明门之变到东宫带头闹事的监生。
上官攸和刘通等也俱都想起来。正要说话,只见皇后气定神闲地朝皇帝笑道:“我说是谁,原是曾到过东宫的监生,这人似乎生得浓眉俊目,颇为方正,既中过举人又在国子监读书,应当不差。沘阳王姬既然喜欢,还请陛下给个恩典。”
容采苓本来一直想单独进宫拜见皇后将这请求提出,不想皇后竟能想起这事,大庭广众之下出言请凤和帝成全自己。
谁不知道皇后开口。凤和帝没有不允的?
她当即大喜过望,拜在地上。
容汐玦淡淡道:“既是开国功臣后人,做个仪宾也是相配,就这么定了。礼部会同沘阳王选个好日子,早些操办婚事。”
律王和沘阳王皆称遵旨,裘王妃便是心头万般不乐意,也只能随着谢恩归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