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他的话。就有一个书生上来道:“张年兄,若不嫌弃。小弟那里倒还有身干净的直缀,只是半新不旧,不是十分光鲜。”
读圣贤书的人本来很是瞧不上这些百工艺人,有几个书生就对此人这么明显的结好表示不屑,此时人家已是进士老爷,自然也不好说什么,三五个退在一边,袖手旁观。
张元清拱手大大作了一揖:“公子高义,元清定不敢忘。”
其余书生见他如此容易打动,倒有两个后悔的,上来一个道:“我虽也困窘,赏封报钱却还有的,一会先与张年兄垫了,快去梳洗罢。”
张元清抬起头来,目中含泪,团团一揖:“金公子、王公子大义,小弟记下了。”
和尚们赶紧推了他去梳洗,又有人贡献一顶软脚蹼头出来,待张元清换洗过后,出来戴上蹼头遮了癞痢,倒是相貌端正,颇受了一番赞誉。
张元清道:“我在此叨扰,已十分惭愧,累公子与师傅等筹措应用,更觉不该,但一时实无处措办,奉借银物,他日定然加利还上。”
关帝庙的主持和尚已出来道:“相公倒是过虑了,既在小庙作寓,就是本庙的施主,有缘之人,别说封赏报钱,接着拜恩师、会同年、许多费用,都在贫僧身上,待相公有了俸禄银子,再来还上便是,说什么利钱,可不亵渎关圣爷了?”
张元清连声称是,又和众人一起到关帝面前拜了几拜,外头已是喧嚷一片,报录的乱打进来,请进士老爷写赏单,要红,立刻请去赴鹿鸣宴。
幸亏这贡院对面的和尚都是在行的,一应替他料理完毕,风风光光地去吃鹿鸣宴。
宴会上,其余进士基本都是穿丝着靴,百工医巫是最被看不起的,张元清不想座位倒还在比较靠前的位置,在众人鄙夷的目光当中,迎来了主考官。
正主考就是律王容承宁,尽管满堂莘莘学子,但与年未弱冠,风流娴雅,形容秀美的律王比起来,谁都有自惭形秽之感。
尤其是金陵之外来的学子,更料不到主考恩师是这样一位人物。
席面上大伙儿依次向考官敬酒,轮到张元清步伐怯怯上去敬的时候,律王竟起来执着他的手道:“元清大才,将来必为国之大用,小王会为你在御前举荐,记得早些到王府来。”
张元清万料不到律王如此重视自己,垂泪拜在地上,半晌起不了身,众进士更是侧目。
张元清得了主考官赏识,心头激荡,各学子敬他的也多了起来,酒到杯干,渐渐喝多了,律王竟特特叮嘱从人送他回去。
待得醒来,已是次日,张元清恍恍惚惚间,眼前全是律王的一颦一笑,当下按捺不住心中激动,与主持们说了。
和尚们都道他获得了大机缘,催他快到律王府叩谢师恩。(未 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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