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妆在他怀里偎了一会儿,捧起他的脸端详。
他有极好看的眉弓,诱人的长睫,绝佳的眉峰,无一不恰到好处。
凌妆伸出纤纤玉指顺着他隆起的眉弓轻轻扫着漆黑的眉,笑道:“不管郎君的父母是谁,将你生得这般瑰丽,我心里只有感念,是他们送给我大殷的第一勇士,最好的夫君。”
“你这张小嘴,可是越来越甜了。”容汐玦蜻蜓点水般在她唇上啄了一口。
两人目光交织,很快唇齿便深深纠缠到一处。
那股温暖软蠕,似饮甘泉,如尝蜜汁,赛过最醇的烈酒,触动心弦牵肠动腑之感迅疾冲淡了一切忧愁烦绪。
分开时,凌妆已有些气喘不定,容汐玦冰玉般的面上也浮起了红晕,一丝笑意爬上唇角,整张脸已是寻常的神态,华色含光,体美容冶,即使天天看见,也叫人沉醉。
“还好殿下深锁宫中,若是上街头,什么掷果盈车,观者倾都,我看皆不足以形容了。”
“调皮!”容汐玦刮了刮凌妆的琼鼻。
凌妆笑着离开他的怀抱,捡起地上的书。
容汐玦扫了那本册子一眼,“还是烧了吧,母后毕竟因我而死,身后再毁名声,就是我们的过失了。”
凌妆点点头,张声招呼炭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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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霭的婚事本正定在三月初八,偏生城外闹了大疫,中都城里头也慌乱了一阵,人人不爱出门交际,凌春娘夫妻一合计,便做主将婚期延迟了。
对方是禁军里头的一个小旗官,定亲的时候知道程家是东宫良娣的表亲,已觉大大高攀,到如今未来丈母娘的嫡亲侄女儿竟成了太子妃,无依无靠的小旗官哪里还敢反对,说什么是什么了。
偏那程霭向来眼高于顶,心里早就嫌弃父母挑差了亲事,本来不愿成婚,这一延迟,就生出了别样心思。
话说程泽混在工部,那真正是风生水起,宫里虽不曾提拔他,官员们如今却都知道皇太子盛宠太子妃,其娘家一门双伯,连义兄都赐了仪鸾卫百户,打听来打听去,这程泽确乎是罗山伯的亲外甥,怎么不巴结?那冰窖的差事早就不做了,前头提给了个管理铸币的宝源局大使,宫里颁下旨来,说太子妃逊辞娘家亲眷的官职。恰巧公主们许婚要建公主府,工部两位主事的侍郎与新调任的尚书王易芳一合计,认为太子妃不过是谦虚,又赏了个没品级的都吏名头给程泽,就把建宜静公主府的差事交了过去。
这干人也是抱着既想吃又不敢明着吃的心思,且看这程泽贪是不贪,贪了,便是同流合污,皆大欢喜,若真个正直清肃,暂时也就罢了。
宜静公主是嫡公主,永绍帝怜她要许燕国侯刘通这样人,特赐了十万内帑为公主建府,想是出嫁前封号也会再加尊,规制则按照亲王府邸建。
大殷建国近二百年,前头遗留下来的亲王公主甚或公侯府邸都有许多,有些已收归皇家所有,营建多年,园林幽深,本来改一改赐做公主府是最好的。
偏宜静公主不从,非要新府邸,这可乐坏了程泽。(未 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