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问并没做出什么事能得他如此,心中大恸,伏上去紧紧抱住他的腰。
他感觉到她的抽搐。伸展一臂侧身将她揽住,面上光华万丈:“切勿胡思乱想,许久以前。我就想,倘使有一个女子能得我心。我一定将她视若珍宝,疼她、爱她。婚姻乃合两姓之好,你既是我的女人,怎么能受委屈?”
自负而又笃定的话,就如他的性子。
纳妾根本算不上婚姻,然而凌妆不敢问也不想追问,皇后的话隐隐刺在心头,但眼前的景,眼前的人,令她觉得一切都不再重要,即使为他送了性命,也是甘愿。
前头的一些小心思,在他的坦荡下也飞到了九霄云外。
两人围炉叙话,渐渐嬉笑有声。
外头人微闻欢声,贺拔硅挥挥手,留下两个人听用,领着其余人等到左近一小轩室内,道:“殿下恩典,新婚之喜,咱们底下人也乐呵乐呵。”
里头也置办了大铜炉,吊锅内滚滚冒着热气,旁边放了各种肉食蔬菜。
宫人们向西磕头谢过恩,请两位总管上座。尤其是侍奉凌妆的那一拨,直觉跟对了主子,前景十分看好,一个个满面红光,在冰天雪地等的一天也变成了心底的荣耀。
容汐玦两人依偎着喁喁细语,对彼此的见闻都很感兴趣,聊到酣畅处,凌妆询问到了靖国公陆家。
容汐玦也不隐瞒,一一道来,凌妆方知,原来他确实敬重陆能奎,也与陆蒙恩有兄弟之情,但幼时却曾无意中撞破靖国太夫人与侍卫的奸情,心底自然鄙夷,只是压抑多年,未曾向任何人提起罢了。
如此私密的事,他都毫不犹豫相告,凌妆心头再无隐忧,不免也聊起天下大事。
容汐玦听她见识不凡,倒也起了兴趣,问道:“哦,据你所说,如今江南商贸繁华,朝廷名义禁海故而不征海税,商税中仅丝绸一项,茶叶税形同虚设,钱倒叫地方官员设卡收去了?”
“可不是,最惨的是做小生意的,我爹……老谋深算,倒是知道认准了官送,可惜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每年这笔开销也是极大,国库却未曾有半分好处罢?”
容汐玦笑着揉了揉她的秀发:“到底做了我家媳妇儿,晓得为夫家打算了。”
凌妆面红耳赤,举起粉拳要打,才想起他的身份,停在他胸前几寸。
“你所言,乃我朝实弊。”容汐玦捉住她的手,端正了脸色,“我军攻入京城的时候,接收国库,里头竟然一分银子也无,原以为是官员贪墨所致,审问之后,方知每年边军的饷银和官员俸禄,便超过了国库总收入,年年超支,各处欠银。勘核兵部,地方军队欠饷更加严重,几乎丧失作战能力,故而容承曦发出勤王令后,除了亲掌的东平护府和在京军队,竟无一地响应,连曾王所掌护府也很快哗变投了我军。”
凌妆心忖每个王朝灭亡之前,总是国库空虚,此事不容小觑,以前她倒不曾有多少忧国忧民之心,此时竟想深了,叹:“除了军饷,水利亦有些年未修了罢,妾只知江南每年汛期,民避山间,田地房舍被淹之事时有发生,真是世风不古,权贵官员只知私利,哪管天下民生。”
容汐玦听了面色凝重:“那依你之见,如何解决税收与官员贪墨难题?”(未 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