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那头有他等着,倒像有一个家。
有宫人举着高大的盖伞遮雪,孙初犁扶着辇,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却不是往东宫去,凌妆不由奇怪。
“殿下在后湖玄圃上设了晚膳。”孙初犁亲手提着一盏羊角宫灯,笑得一脸褶子,满面憧憬之色,“说要与娘娘围炉赏雪。”
一日下来,凌妆早已在念着他,听了颇为惊喜。
说也奇怪,她并没有刻意去念着,可他的容貌举止就时时浮在眼前,占据了几乎所有心神。
暖舆在雪中静静前行,天色更加昏暗,宫人们俱打起宫灯,靴子踏在雪地上,发出整齐的“唰唰”声,陌生而整肃。
走了老半天,才至后湖宫苑。此处范围很广,湖上五洲以堤桥相通,垂柳夹岸,山色模糊,端午的时候凌妆虽然到过外围,但于深处宫室的感觉完全不同。及至到了一洲,门列修竹,游墙高障,入内另是一番天地,亭台娉婷,曲径婉转,漫天雪落在前头水域上,一派风萧萧兮易水寒之色。
“到了。”随着孙初犁一小声提醒,从人扶凌妆下了暖舆。
贺拔硅侍奉在外,早迎住笑:“娘娘可来了,殿下不叫老奴等侍奉,还请娘娘自便。”
前头一扇雕工雅致的乌木门,垂着山水图案的帘子。
宫人连续打起几道帘,凌妆慢慢走了进去。
里头颇为温暖,外间墙角点着复古的凤鸟翱翔多臂错银油灯,灯火荧煌,上下辉映,屋中案几摆放错落有致,古韵十足,颇有晋代遗风。
琳琅的博古架那头,静谧一片,立于室中,似乎能感觉到外头簌簌的雪声。
凌妆未及细细观赏,除去裘衣,轻手轻脚走了进去。
一阵寒风迎面而来,她顿时被眼前的美景惊呆了,恨无丹青妙笔,写下此时的震撼。
里头本是一近水轩阁,临湖开着占据大半个墙的窗子,窗缘以老竹为饰,别无遮挡,外头横斜半树黄梅、两杆修竹,有覆着玻璃罩子的莲灯衬着暗香浮动,缓落的雪渐次依附于枝树梢,又消弭于无形。
窗前有长长的湘妃榻,榻前靠窗台置两个大铜炉,里头的炭火正旺,明明灭灭的火光映照榻上沉睡的人,却是此间最好的颜色。
他身上盖着水滑的黑貂裘,肤白若雪,高挺的鼻梁上竟然微微冒着汗。(未 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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