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慈微微点头,并无表示。
凌妆接着道:“妾身还在坤和宫见了诸位长公主,公主。”
康慈太妃微微一笑,本不出挑的五官漾起难以言说的风情:“今日还要去见贤贵太妃、瑞太妃与昭太妃罢?”
凌妆俯首称是。
随着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响起,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狗撒蹄跑了出来,后头追着个宫娥,那狗朝着宝座跑去,一跃就扑上了康慈太妃的膝头。宫娥忙在地坪宝座下头站定,蹲身行了一礼退至一边。
康慈太妃笑逐颜开,抱起那小狗亲了一口,又朝凌妆道:“这几处宫室离得远,回去的时候怕天都要黑了,冰天雪地的难为你。”
“皇贵太妃体恤晚辈,这是小事,不足您挂齿呢。”凌妆谦虚一句,见太妃爱狗,自然要夸,“好可爱的小狗。”
“可不是!我家囡囡最美了。”康慈轻柔地摸着小狗,招手叮嘱那嬷嬷一句,又问了几句太子起居上的事。
那嬷嬷转身离去,凌妆一一作答。
须臾,嬷嬷捧了件衣物上来。
康慈指着笑言:“哀家已是个未亡人,先帝赐的宝衣也无法穿了,就赐予你罢了。”
这衣裳由通体无杂毛的火狐狸毛所镶制,料子则以细腻的羊毛织就,橙红色的牡丹莲纹,奢华无尽。
嬷嬷恰到好处地道:“这件斗篷可是前儿兰亭长公主出嫁草原时娘娘都舍不得赐的。”
既如此说,凌妆只好推辞道:“皇贵太妃的心爱衣裳,不穿也该留着做个念想,妾身怎样受了?”
着实推辞一番,才被勉励着收下,这便无端端承了个情。
两人坐着聊了些没营养的话,走的时候,皇贵太妃赐下几十匹各色缎子,却并未叮嘱日后常来,反而说道:“先帝去后,哀家精神总是不济,你已隔了一辈,那些五日一朝、十日一拜的老规矩尽都免了去,咱们心里知道就行。”
皇贵太妃位置虽尊,到底也只有颐养的尊荣,她既说不用朝,凌妆也乐得省心,告谢而去。
颐安宫分前殿与后殿,前殿号容夏,乃贤贵太妃所居,后殿七间正屋里住着一些未得再次晋封的先帝后宫;连着三间穿堂殿出去,东面有登虹阁,自有宫苑亭台,住着瑞太妃,西面是临海轩,另有一套风景,为昭太妃所居。
这种格局倒把三位太妃的位序尊卑都摆在明面了,凌妆先请见贤贵太妃。
贤贵太妃却显得极冷淡,在正殿宝座上高坐着受了她的礼,便说身子乏了打发她出来,赏赐也只有两个荷包、竹诗筒、宫帕和枣栗糕点,这些不过是赏赐寻常宫人的东西。
宫娥领班彩嫔图珍珠接了托盘,待慈安宫人走后,不轻不重地嘀咕一句:“这太妃,忒地小气。”(未 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