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医”。凌妆低着头,心里骂了一句,肩膀上阵阵疼痛。淤青淤血必然免不了,好在可以断定没有伤到骨头。
室内一股淡雅的沉香味缭绕鼻端。似乎前两次都未曾闻到过,她轻轻错了眼看去,见空荡荡的金砖地上摆了个老大的沉香山,天然古拙,高贵典雅,倒比熏香高上一层。
容汐玦挥手令所有人下去,道:“不得宣召,不许入内。”
凌妆怔怔看着他在大炕边的雕柜屉子当中翻出一个玻璃瓶子,随后一手勾着瓶子,“刷刷”两声将黄绫窗帘拉上。
室内顿时晕黄一片,不知他意欲何为,凌妆的心咚咚跳得飞快。
容汐玦坐到她身边,冰雪般剔透的脸上似染了丝火烧云。
这距离令凌妆十分局促,勉励挪动着身子想坐远些。
“别动,除去上衣。”
他的声音显得粗噶,凌妆听到这话,明知应该是帮自己看伤势,两颊也憋得通红,略带惊慌道:“不敢劳动殿下,奴婢回房让侍女帮忙就是。”
容汐玦皱起眉头,将玻璃瓶子搁在炕桌上,伸手就来帮忙。
凌妆揪住衣领,大骇,瞧着神仙样的人,难道也跟土匪一般?
“方才已当众抱了你,还待怎地?”
凌妆顺着他的话头:“什么怎地?”
容汐玦挑着眉:“中原的女子,让男子抱了,难道不用嫁给他么?”
一副理所当然,不容置疑的神色,配上他出色的外形,倒不讨厌。
凌妆这才想起刚刚确实在众人之前被他大剌剌抱回涵章殿,一羞之后却是沮丧和些许的自嘲,低声道:“奴婢的身份怎当得起娶字,何况已是失节妇人,殿下要以贞烈来论,那是要逼奴婢自裁了。”
容汐玦的眉越发挑起,却不跟她辩论,手上一用劲,就“撕拉”一声将她的上衣扯至胸线以上。
凌妆急忙摁在胸前,饶是胆大,还没见过这样的人,偏偏这会头脑已清明得很,根本不敢同一介皇太子较劲,只觉眼眶发热,又羞又恼。
柔若无骨的香肩上有大片的通红甚至发紫,幸亏隔着厚厚的衣,否则定然皮开肉绽不可。
容汐玦看到那凝乳似的肌肤,瘦削玲珑的锁骨,鼻间一热,一阵失神。
他只好将她整个身子转过去背对自己,凝聚注意力,打开玻璃瓶子。
一股药酒味儿弥漫开来,微微辛辣刺鼻,他将大掌揉在那柔若无骨的肩上,开始下手极轻,弄得自己浑身燥热,不一会即加重了力道。
凌妆只觉这药酒有股穿透力,经由他粗粝的掌心渗入肌肤,逐渐缓解了疼痛。
她印象中似乎关注过太子的手,只觉得比瓷器更加精致,可是此时才知道,那是一双坚定温暖并留下了许多故事的手。那些茧子磨在肌肤上竟十分舒适,他手法娴熟,叫她有些走神,甚至幻想起大漠朔风,瀚海轻弓。
如果,如果时光倒流几年,她还是西湖边那个凌半城的女儿,只怕会沉溺于这样的温暖,紧紧地抓在手中,而此时……
凌妆垂下头,默默神伤,心底不停提醒自己,再已没有抓住这种温暖的权力。
揉散了淤血,容汐玦替她拢回衣裳,瞧到领子上已被自己撕破,一阵讪讪。(未 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