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龙宿在间壁,一直惊疑不定,等了半宿,终于轻叩墙板低唤道:“姑娘……”
“嘘!你们留在这儿。”凌妆铲袜下楼,悄无声息拔了门栓闪身出门。
此地离城墙近,隐隐可见上头不时有巡夜的兵丁经过,凌妆心中其实十分慌乱,慢慢挪着步子往水城门的方向移。
阿龙和品笛哪里放心,连忙跟上。
主仆几个傻子般摸黑寻到水城门边,站在乌漆墨黑的夜里,听着潺潺水声站到东方启明星亮。
下人们不敢打搅,凌妆静立当中思绪纷飞。
直到天边现了鱼肚白,阿麒如约赶车回来,凌妆方揉了揉发酸的脖子,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
她分析得果然没错,那只巨鹫肯定是替西征军首脑送的信,且收信的人,多半是赵王府上。
因为依照日期推算,鹫出现前,赵王一家刚好下狱,那么就是说奉命出发的时候那边有所预料,故而想派人接应,只是来得晚了。
如今既然金陵城中有内应,自然知晓赵王府出事,所以并没有人出现。
她吁出一口气,终究是与未谋面的霸主结下一个善缘,只希望不要用到才好。
回去辞别过吴家婆媳,凌妆吩咐阿龙等返程,兄弟两个面面相觑,皆不解姑娘为何要到这莫名其妙的地方站上一宿,且笑得古怪,心中嘀咕,莫要撞邪了才好。
开两朵,各表一枝。
凌妆心情愉悦往娘家赶的同时,苏锦鸿在与凌府一墙之隔的苏府木槿园中甜梦方醒。
帐外晨光熹微,他低头,即看见魂牵梦绕的美人依偎在侧,云鬟铺枕,玉雪欺肤,瓜子小脸楚楚可怜。
苏锦鸿心中一动,俯身过去亲了一口。
美人受惊醒来,目中涌起慌乱,接着脑子清明过来,露出个讨好的笑容,与苏锦鸿缠绵拥吻。
苏锦鸿牵动情丝,欺身而上,被翻红浪,惹起低低的莺声燕语,片刻即按捺不住直喊着倒下了。
美人不知怎地倒出了眼泪。
苏锦鸿自枕上转头看见,急道:“阿蘅,何故落泪?我发誓会一辈子待你如珠似宝,快别哭。”边说边手忙脚乱替美人拭泪。
被唤作阿蘅的美人叹了口气,幽幽道:“我再也不想,赵王府会落到此般田地。”
苏锦鸿拥着她道:“你大哥挥师百万正往京中杀来,禁军的实力,约莫是抵挡不过的,赵王府落难,只在一时罢了。”
原来这美人就是苏锦鸿朝思暮想的赵王府云城郡主,闺名采蘅。
自赵王府全家下狱后,苏锦鸿知道机会来了,死磨硬缠,骗得庄王手令,直入狱中将人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