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我再斟酌斟酌。”凌妆不忍兜头浇母亲一盆凉水,且这一番,即便单为父亲,苏锦鸿也是得罪不起的人,她也有心探究苏锦鸿的真正意图。
连氏见她不再坚决反对,松了口气。
张氏接力敲边鼓:“真是越想越好,苏公子没有亲母在堂,若是旁个,继母面前媳妇亦要多立规矩,可徐夫人与郡主娘娘的身份有云泥之别,在郡主灵前应执妾礼,你不用把她放在眼中,嫁了过去,你才是真正的女主人,必定料理中馈的。他又无亲兄弟姊妹,府里唯一的姑娘还是个拖油瓶,算不得正经主子,苏府可不由你说了算?”
凌妆扯扯唇角:“照舅母说的,可真是鲜着锦,前程远大。”
张氏轻拍她一巴掌,嗔道:“还不是为了你谋划!你好意思说反话刺舅母?苏公子人脉广,搏个前程,应该不难,朝廷有官员丁忧之制,他不过刚出了孝,有鲁王府和沘阳王府撑腰,必然前程似锦。”
这话说得也对,按算,苏锦鸿守母孝两年半,初遭母丧刚刚十七岁,十七岁前,朝廷便是恩赏,一般也不会赐官到他头上,何况就算当时有官职在身也要辞官丁忧,故而将来他确实定能做官。
照目前的情势分析,嫁苏锦鸿果然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难怪母亲如此焦急。
凌妆点点头,表示明白,却道:“千般好,万般好,才正蹊跷,母亲若当真为了我好,急不得,且看看再说。”
成为弃妇之后,凌妆心中好像一直缺了个口子,不知何年何月才补得上……
亦或,这辈子都是缺着呢?
张氏见她不像对阮岳的亲事那样坚决反对,只当她意动,历数其中好处,叨叨咕咕道:“旁的官家定不容夫人抛头露面做生意,兼管娘家,他却是与咱们合伙,真真再好也没有了……”
曾嬷嬷满脸希冀地盯着姑娘,不停老母鸡啄米般点头。
连氏见女儿神色,也觉得可以做主一回,有心早些回复苏锦鸿,便道:“瞧你蔫头耷脑的,有些事别再去想,且回房歇着去,午膳娘命人弄点你爱吃的小菜送到你屋里。”
凌妆还在怔忪,连氏已携了张氏一阵风似地出了院门。
果然居家的女人们天生有媒婆的热情,凌妆无奈摇了摇头,盘算几番,觉得不如寻个机会直接问苏锦鸿,瞧他怎么说,再看如何拒绝。
是夜,带着满心懊恼,凌妆辗转难眠,实际上,她已被阮岳逼迫到无路可退,生不得死不得,只有厚着脸皮在这世上还个亲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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