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忌凌东城的案子,大宅就以连呈显的名义买下,寻了当地里正挂了行商户,门头敲上连宅的牌子,就此安家。
龚家父子几个兴头最高,他们许久不曾定居,吃够了颠沛流离之苦,如今见到诺大个庭院以后就是自己家,干起活来十二分卖力,原本连呈显想雇人搬东西整治院子,皆被他们揽了。
门房上本要请人,龚父存善自请了看门打更。他年纪渐长,已过半百,倒真合适,本要添人,几兄弟也说照料几进院子、赶车马跑腿之类的功夫不在话下,平日里没事,还能在门上多个照应。过日子四处都要用度,能省则省,凌妆也便暂时依了他们所请。
两个家养的小厮是从申府带回来的,如今服侍凌云,连呈显夫妇房里只有一个粗使丫头莲,连氏身边也仅剩一个曾嬷嬷,一则年纪大了,二则在府上多年,也望她能享福。凌妆和舅舅一合计,急要买几个厨房、洒扫、洗漱、针线上的人,便让舅舅去寻牙婆带人来挑。
这大宅的许多笨重家什皆是全的,主人想是搬动麻烦,一并卖了,但一大家子,需要添置的日常用品很多,如马车得买上二辆,各房的夏季竹帘、窗纱、靠垫、引枕、被服巾褥等物不在少数,便是厨房也少许多家伙。
当下凌妆带着梨落与品笛一一清点了誊抄在手。
初到京城,连呈显四处打点,已忙得脚不沾地。凌妆便让母亲挑下人,自个儿又换了装,表弟连韬已十五岁,家里唯有舅舅一个男人出头露面做事实是不够,她有心锻炼连韬,自戴了帷帽,领了表弟一起出门,到东西各市采买日用物件与要赠与各府的礼品,这一买便连着数日,直把库房都堆了个半满,才觉过足了瘾。如此手上又去了四五千两银子。
待得暂时安定下来时,凌夫人连氏带儿子居于第三进院子正房,院中有两排高大的梧桐,应已植了多年,清明方过,枝叶繁茂,遮蔽了大半的庭院,想必进入夏季也是纳凉的好所在。只是院中圃乏人打理,许多牡丹月季皆已枯萎,唯有两旁墙垣上的蔷薇,粉紫姹白,星星点点缀在绿叶间,引得彩蝶翩翩,平添了几分生气。
院中正房上本悬了匾额曰:栖梧堂,凌妆心觉合宜,想那梧桐子、、皮、根、叶皆可入药,又令人采买三年以上的栀子并桂梅树来种植。她眼前浮现他日四季香满园的情景,又多了一园子的药草,唇角微微翘起,暮春的阳光落满她全身,照得肌肤熠熠生光,神清骨秀,如仙如幻,将进进出出忙碌的下人都看得呆了。
栖梧堂后头有个独立院落,内中几排架,尚有秋千,假山前后院墙周围遍植篁竹,风过时沙沙作响,通体生凉,月洞门扉上挂了“竹里居”的小篆牌子,凌妆猜是从王维的《竹里馆》而得,颇为贴切,且那亭台阁楼本是闺中居所模样,便挑了此处。
除驷泉、驷辕侍奉外,为内宅方便,凌云房里添了三个丫头,张氏读过几年书,附庸风雅,为丫头们重取了名字,唤作红嫣、紫叶、绿萝,凌夫人屋内则添了四名丫头,彩扇、轻羽、玉蝉、金缕,凌妆房里也添了两个,闻琴、侍箫,连氏待侄子视同己出,自然将连韬房里与凌云一般配了小厮与丫鬟。因着她们认为梨落之名不吉,一同改了,唤作飞筝,其余主人屋外侍候的丫鬟婆子皆按了普通官宦之家配置。厨房里又有余嫂、李妈、小厮添薪、顾茗及几个小丫头侍奉,针线上得了一寡妇庆林嫂手艺颇为出挑,便让她领了新买的四个丫头学手艺,一边给家人另裁新衣、纳鞋袜,浆洗、马房、巡夜的也调配好了人手。
连氏是掌家惯了的,买人尽量买那些个全家一并卖身或者姐妹兄弟一堆的,如此下人也能死心塌地,彻底打扫一番,府中一片新气象,颇有当初兴旺之意。
自凌东城出事以来,至此连氏心下方稍得安慰,近日饭量也增大许多,加之凌妆日日看顾膳食,总弄些食补之方,家中个个调养得油光水滑,精气神十足。
只那梨落本是凌妆身边第一的大丫头,自认为忠心事主,姑娘不赏,名字反随新来的品笛改,两人定的月例银子也一样多,加上品笛一家都在府上服侍,时常热热闹闹,倒令她积下不少愤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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