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墨凌冷哼一声,起身道:“我希望明日那个女人就能从凌王府消失。”
“墨凌。”北宫君唤住他,一字一顿道:“何不赌一场!”
寂静的大殿噤若寒暄,字字句句在耳边拂过,好似站在巅峰俯瞰整个天下,胜败都在掂量之中,北墨凌透过殿门,好似看到了女子坐在屋顶上,遥望星空,眼神是那么的清澈跟忧郁,他沉声道:“赌,便有输赢之分。”
紧闭的殿门在落声之时被打开,男子孤傲的身影挺拔修长,那肩膀却是紧紧绷着,好似千斤重。
直到男子离开,震惊无比的北宫君才缓缓回神,耳边依旧是那句赌,便有输赢之分,心中惊涛骇浪,久久无法平复。
天下于他就是一场豪赌,输赢从来就不是结果,只是游戏,然而若是赌她,他却输不起,又怎会去赌!只能步步为营,一点点的攻陷,直到真正拥有。
第二日,北宫君依旧没有将夫子接回来,只道让夫子暂住些时日,北墨凌因为赐婚一事,欠北宫君一份人情,也就在北宫君一而再再而三地请求下,勉强答应夫子借住凌王府。
东南角落的巧云居近些日子格外寂静,天气渐渐转暖,春寒料峭,院外的侍女们无精打采,为主子抱不平,殿下已经好几日都未踏入巧云居了,不知是不是被晨曦院的狐媚子勾了去。
几个聚堆在一起的侍女低声议论,然而眼睛一抬,瞧见进院的绛紫身影,连忙屏息跪满庭院。
简洁的闺房内,大理石桌面极其凌乱,宣纸散落一地,有些被揉成一团,黑色的墨汁渲染而出,女子聚精会神的坐在案桌前,埋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一双眼睛极其雪亮,好似在看世间珍宝,十方宝砚,各色笔筒,上面陆续散发浓浓的墨汁味。
甄月一笔一划在宣纸上舞动,好似灵巧的蝴蝶,自从章华阁不欢而散之后,那个男人已经好些日子没来了,宫里的礼部尚门也未再来宣旨,她便在难得清静的时刻准备一些必需品。
只见桌案上的一页宣纸被人拿了起来,甄月未听到通报,自然以为是小离,埋头一边绘制图形,一边道:“小离,你去给我倒杯茶,别把东西弄湿了。”
哗哗的茶水声盈盈入耳,卷着清馨的茶香萦在她手边,她自然的端起茶水,歪着脑袋依旧看着线条鲜明的笔墨,皱眉说道:“还愣在这里做什么……。”
后面的话直接被吞进轻颤的牙床内,脊背一股森寒攀腾而起,毫无准备,好似给了她重重一刀,鼻尖的冷香无孔不入,这么熟悉的闻道她怎么可能闻不出来!她猛地抬起脑袋,就见男子眯着一双犀利的眼睛,一脸审视的看着她,修长略显苍白的手正拿着甄月的图纸。
“你怎么来了?怎么没让人通传一声。”
甄月略显慌乱的起身,手指僵硬,桌面铺满了她连夜研制的武器图,她明明让人在外面随时通报,怎么被抓了个正着!她大脑飞速运转,如何逃过眼前这一劫!该怎样才能让他打消质疑?
“我进自己的院子有什么需要通报的。”北墨凌眼眸幽深,垂下淡淡的阴影,喜怒难辨,他一张张将宣纸拿起来翻看,嘴角似笑非笑:“你这画的是什么,看起来很新奇,不会又是改良的一些武器吧?”
甄月脊背一颤,冷汗连连,嗓子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心脏砰砰直跳,面前的男子虽然风轻云淡,但那股强势的逼问简直如同凌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