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早就听说关平反了,此等乱臣贼子为世人不齿,等抓到他,好好审问,他为何辜负本宫的信任,做出此等大孽不道之事。”
北宫君赫然而怒:“母后当真是天下第一冷血之人,关平已经被处了五马分尸之行!他亲口说的,母后,你以为你做了这些无耻的事,还可以瞒天过海吗!”
此时面色淡定的宣太后,脸色才渐渐撕裂,隐藏的那股阴蛰缓缓随着裂口渗出,阴冷的说道:“那又如何,我从未想过隐瞒,只可惜贼人当道,总有一天我会还北瀛一个明镜!”
“谁是贼人!谁!”北宫君心中大怒,霎时咆哮:“是墨凌吗?母后,他可是你怀胎十月的孩子,是我的同胞兄弟!你明明答应过我,不再伤害墨凌,为什么你一而再再而三要毁掉我们之间的承诺!”
“我没有他这个逆子!他也不是你的兄弟!你才是北瀛的帝君,他一再把持朝政,让你变成傀儡,你怎可甘心!母后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这个不孝子还大义凛然的来指责我!”
北宫君长长的凤目蕴满泪水,摇着头不可置信道:“为了我?母后,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以为当年发生的一切早就随着父皇的仙体埋入了皇陵吗!”
“你什么意思?”宣太后面色一惊。
男子的声音低沉到嘶吼,字字灼痛。
“母后,已经十五年了,我一直不想撕裂你内心的真实面孔,因为你是我的母后,可你现在已经疯了,动物尚可知舐犊情深,而母后你被权利的枷锁蒙蔽了一切,早就看不到何为真情。”北宫君忽然哽咽痛哭,想起尘封在心里的过往,冰冷的泪水布满整张脸,声音一度哽咽:“十五年前,我与墨凌躲在屏风后,你与武安侯的话我今日都记得一清二楚,每一个字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每日剐着我的心!皇位!本就不是我的,你清楚、武安侯清楚,墨凌清楚,躺在皇陵死不瞑目的父皇更清楚!”
“住口!”尊容华贵的宣太后身子颤抖,猛地摔在暖垫上,华丽的裙摆沾了些许灰尘,震惊的望着悲痛欲绝的儿子,依旧白皙的手好似筛糠般抖的厉害,那是一种地狱般的黑暗彻底被人暴露在烈日之下,毫无遁处。
“母后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上苍残忍,让我与墨凌在命运的无奈之下,躲在了屏风之后,听着自己最仁慈的母后与一直苟且的武安侯,筹划着如何攻入圣宫,如何击溃伏氏。”他居高临下,满面泪水的看着瑟瑟而抖的母后,痛声道:“母后,那年墨凌才七岁,他刚刚会猎雪狼,刚刚学会了太师教的新剑法,刚刚能独自策马狂奔,你怎么忍心,让一个七岁的孩子成为你权利相斗的棋子!”
骤然间,他想起那些残酷不堪的过往,嚎嚎大哭,常年压抑在心中的痛好似惊涛骇浪,让他在一次次压制中彻底爆发,他想起了那时,墨凌睁着清澈的眼睛说皇兄,我相信母后,她不会害我的,他是我们的母后啊。
就是这一句她是我们的母后啊,成为他们心中永远无法愈合的痛,随着岁月的流逝,那些伤口溃烂不堪,再也愈合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