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时,一声凌厉风声激射而来,在空中划下银光,啪的一声清脆,在寂静的室内清晰入耳,一根银丝针猛地穿透甄月的脖子,只差一毫便是咽喉要害。
鲜血瞬间如泉涌,顷刻染透了藕荷色金片对偶衫,不停滴露在白纱裙上,像寒冬的红梅,妖艳而诡异。
甄月强忍疼痛一声不吭,一双眼睛如压抑的黑豹,直直看着榻上面色冷漠的男子。
“你不服。”北墨凌笑了。
甄月冷冷道:“属下不敢。”
“我麒麟坊从来不留不守规矩的杀手,我要的是听话的武器,不是妇人之仁的女子!看来留你在魄杀队是我的失策。”
甄月冷笑一声,无所畏惧道:“既然我破坏了麒麟坊的规矩,甘愿受罚,我既做了就敢当。”
北墨凌皱了皱眉,问道:“值得吗?为了一个陌生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最后还要搭上自己的性命。”
甄月微微一愣,不明白他怎么问这个,坦然回道:“无所谓值得与不值得,只有愿意与不愿意,我既然做了那便是愿意,搭上性命也无妨,生死对于杀手来说何其简单,只是一眨眼的事,我的命对于坊主来说,渺小如蚁,坊主要杀便杀,我服与不服便是我自己的事!”
北墨凌望着倔強冷硬的少女:“性子烈了些,心慈了些,确实不适合做杀手,你犯下的错,麒麟坊自会矫正。”
他的话语像极冷极硬的冰锥,直刺进甄月无波澜的心,激起惊涛骇浪,她呼吸明显停顿片刻,麒麟坊矫正她犯下的错误?那便是要杀了那个无辜的残疾男子,她虽不是慈善之人,可事情发展到如今局面,要是二人都因此丧命,多不值当!
她情绪有些激动,声色俱厉道:“错在我一人!是我放走那个人,他并不知道我的身份,对麒麟坊也没有威胁,还请坊主放他一条生路!”
“你死也要为他求情?”
“是。”斩钉截铁。
北墨凌有些吃惊的望向她,好像她说了一件极其荒唐的事情,俊秀的眉既然超乎平常的紧缩起来,他本来是要将她交给尚律阁处置,矫正之前的女杀判断,他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一旦察觉不慎便会极尽绞杀,绝不留一丝威胁,但她却明显担心则乱,解读错误,让他觉得出乎意料。
周围陷入死一般的沉静,空气如同被挤压,让人喘不过气来,甄月浑身的力气已经慢慢减弱,脖子的血一刻未停,这样下去总是要失血而死,她知道他并未下杀手,否则刚刚那一针不可能距离要害一毫,这是明显的警告。
男子跨步而来,带起一阵冷风,甄月觉得一阵窒息,忽然苍白的下巴一阵冰凉,被寒如冰的手指挑起,被迫与他平视。
北墨凌半俯着身子,眼神幽深如黑潭,殷红的唇勾起:“你很奇怪。”声音少了以往的冷漠,透着难得的疑惑
甄月满头雾水,不明白这个男人在探索些什么,只觉钳着下巴的手指既然奇异般的滚烫起来,她头微微右侧,脱开牵制,望着那双如墨的眼睛,冷冷道:“你也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