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决定跟程蝶谈谈关于她家那个长时间被冷落的男人有多暴躁的事情。
郁笛听得心里不是滋味,想安慰一下程蝶,拍了拍她的肩膀,程蝶看着她,轻轻勾起唇角:“骗你的。”
说到这儿,程蝶顿了顿,接着说:“她没能撑过五岁。”
郁笛硬是把她差点为程蝶流的眼泪憋了回去——大姐,合着你编个这么悲惨的故事就是为了看我哭?这是什么恶趣味!
说完她可惜地摇了摇头:“看来也不是。啧啧,没想到还是个铁石心肠。”
“后来,污染情况恶化,等她开始出现哮喘的症状时,我们急忙带她去医院,医院里全都是这样的小孩。”
日落月升,斗转星移。实验田里的碱瓜死掉了三分之二,可活下来的三分之一,越来越茁壮。程蝶看着死掉的幼苗暗自垂泪,又为活下来的那些欢欣鼓舞,连带着郁笛也在这些植物上寄托了额外的情感——能不能活着离开这个世界,就靠它们了。
言林沉浸在当救世主的兴奋中,反倒是蓝龙,最近看起来有些闷闷不乐的架势。程蝶一门心思扑在植物上,做梦都在念叨数据,俩人清醒时相处的时间掰着指头都能数得过来,气得蓝龙天天晚上抱着米宝睡觉,毫不怜惜地撸它的狗头,毛都快秃了,可怜的米宝挣扎不得,搅得郁笛都睡不好觉。
“我们只好给她戴上我们能找到的最好的呼吸器,那时候还不用像现在这样背氧气瓶,戴面罩就可以。”
“我们求着医院让她在隔离房一直待到了快两岁,因为后来的病患太多,医院无论如何也不让她再占用新生儿病房了。”
郁笛虚眼看着程蝶:“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哭给你看!”
程蝶听到她的暗示,浇水的手抖了三抖,好悬把水瓶全都扣在了四十八号碱瓜苗的头上。她连忙抓稳了水瓶,擦了擦聚集在叶片上的水珠,低着头说:“.你关注的点还真是奇怪啊!”
“我想过这社会有可能不适合孩子生存,可还是心存了侥幸,他也是。我们自私地以为能够保护好她,最终却失败了,让她承受所有的后果。果然呐,人不能让感情战胜理智,不会有好结果的。”
程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红着脸说:“知道了。你个小屁孩。”
程蝶笑笑,转过身去,起身走向下一块网格。
“今天的数据还没测量完呢,别闲聊了。”
郁笛冲她即使穿着臃肿的防护服,也显得单薄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切,骗谁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