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东宫的夜,夜灯璀璨如昼。
太子妃固伦坐在寝殿内,跟前是跪倒在地的侍女红情。
“太子妃!”
哗啦作响的滚烫茶水溅到红情手臂上,隔着衣物亦觉得滚烫,可此际她顾不得手上的烫伤,只是匍匐在地上,忙收拾那碎落一地的瓷器碎片。
“哼,都是死人吗?本宫好不容易派人打探到她救带了两个拳脚一般的士兵上手采药,你跟本宫说母后给本宫的十几个暗卫都杀不掉她?她是铜墙铁壁吗?你还跟本宫说那十几个暗卫全栽了?哼,好大本事!”
固伦口中的她即是阿奴,红情绿意都知道,固伦恨阿奴恨得牙痒痒,一有机会就想除之而后快。以前阿奴住在东宫时,太子妃就曾对她下过手,可是换来的却是太子萧湛的警告,以及他本人再不步入太子妃寝殿的责罚。那时候七王爷也护着她,如今她总算自己落单了,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阿奴除掉,他们坐在宫中,等着十六暗卫前来报喜,可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一连几天,他们什么消息也没收到。
于是红情便找了人前去那片山域打探,但是那人回来却说,没有见到什么女子,只见到一些被狼啃食过的尸体。那人还带回来一枚暗器,梅形状,固伦认得,那是她母后暗卫常使用的暗器。
本想着阿奴尽早死了,好让她眼不见心不烦,可是她已经出手两次了,两次都弄不死她,真是快要将她气爆了!更麻烦的是,她母后培养的暗卫本身人数就三十来个人,如今折损了一半,她该如何跟她母后交待?
“找不到给我继续找!不管如何,阿奴那贱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果不能把她的头给带带回来,你们就提头来见!”
话语刚落,寝殿门外门被猛烈撞击开来,门外的冷风倒灌,激得太子妃心上一寒。但她看清门外来人时,不禁吓得站起。
“殿下?你回来了!”
萧湛的五官本就冷峻,如今更是阴郁得仿佛能下起霜雪来。
“太子妃刚刚好大的口气,可是想要谁的人头?”
固伦心中一凛,完了,她从未想过萧湛会来她的寝殿,也不知道刚刚的那番话萧湛听进去了多少,她握了握拳,脸上挤出了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殿下可不是听错了吧?我刚刚和红情她们在说话本的故事呢?”
红情在一旁听了,连忙跪着爬了过去,在萧湛跟前立住道:
“启禀殿下,太子妃最近酷爱听戏,也让人从宫外买了不少话本,这些日子都在看话本,刚刚是太子妃模仿着话本里的情节,演给奴婢们看呢?”
“看来太子妃最近真是闲得慌,堂堂一国王储的正妻,却去学一些娼优的做派,很好!”
固伦被萧湛说得面红耳赤,可是此时却也不敢多加辩驳,哪怕萧湛在嘲讽她,在打她的脸,也好过萧湛知道阿奴是她派人去杀的。
固伦六神无主地望着萧湛,他的长眸敛尽星河,摄人心魄,可她因为做了亏心事,不敢继续如往日般贪婪地望着他,她刚低下头,萧湛便走了,她心想,走了也好,虽然人不肯留下,可也好过他在跟前,自己兜不住,漏了把柄。
她听着他的脚步声离去,却又听得他的脚步声越来越急,她心想,他就这么着急着走吗?当她抬起头,却看到萧湛去而复返,没几步就逼近她,单手擒住她的脖颈用力一捏,脸上表情是她从未看过的狰狞。
“我跟你说过,不许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