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怎么了?怎么又哭了?”
她万万没想到他的计划里有她,因为以前他总不肯和自己透露自己是做什么的,她爱的是他皮囊,爱的是舒坦,一开始和他就是走肾,可如今看来,走心的也并不只是她自己,云集也爱她,甚至云集都在为他们的将来谋划了,说不感动是骗人的。
“没什么,我只是太感动了。”
她在他的脸上烙下一个大大的吻,随后搂他搂得更紧。
“谢谢你云集,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虽然我们扶桑有规定,皇室不能碰触妓馆酒肆,也不能以权谋私,但是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帮你,你直接跟我说就好了,没必要浪费时间去跑,我都会帮你办好的。”
“我只是不希望婉婉那么辛苦。”
“我不辛苦。”
她甘之如饴。因为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云集谈及到他们的未来。
“你不从政,只是富商,可能也不够条件来提亲。现在扶桑疫情,如果我帮你把百楼买过来,到时候你以富商的名义给疫区捐献草药,有了义举后,我便跟父皇开口,让他提你做皇商,有了这重身份,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
云集没想到和婉如此开窍,看来都不需要自己再多说什么,她都筹谋好了,如此更好。他的眼里闪过一抹精光,但在和婉看过来时,只剩温柔。
雪纷纷扬扬地飘落,湖心岛周遭全是白茫茫的一片,偶有雪压瘦枝断裂的声音。亭内男子浮着茶,徐徐地喝了一口。
“王爷,那支钗子确实出自三公主府,三公主府的婢女我已经拿下了,需要带上来审问吗?”
七王爷默不作声,没有摇头,仿佛一座竖在湖心岛亭内的冰雕。自阿奴走后,杜青衣再也没见他笑过,仿佛一切都回到了从前,但是又感觉很多东西和以前不同了。
护卫将婢女押送到跟前,婢女看到跟前有玉树神颜的男人不禁失了神,这就是扶桑人人敬仰的七王爷,她从未能如此近距离的观赏他,难怪那么多女人会为他前仆后继,确实好看得人神共愤。可如今,再好看又如何,这个男人,不是让她来观赏膜拜的,而是要她的命的,想到此,她暗暗握紧了拳头。
“七王爷问你话,你老实回答。”
“要杀便杀,要剐便剐,悉听尊便。”
杜青衣看她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不禁感到好笑。
“想不到和婉公主跟前还有如此忠心的奴仆,也好。如果你不想说,我不介意将你弟弟接入宫中与你团聚。”
“你别动他!”
她家里贫寒如洗,因为相貌出挑,人又机灵,所以被选入了三公主府。她在公主府省吃俭用,将所有的俸禄都拿出去供养她的弟弟,为的就是有着一日,她的弟弟能出息,可以有一番作为,不用像她父母那样,饿死,更不用像她这样,为奴为婢。
杜青衣冷漠道:
“那就把你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
她的指甲嵌入掌中,心里一番权衡。她当然知道宫里的那些肮脏手段,她可以忍受剥皮甚至断首之痛,但她忍受不了自己的弟弟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想到上次从公主那接过的银两,应该也足以她弟弟后半生衣食无忧。
“罪不及家人,若七王爷肯放过我弟弟,我便知无不言。”
七王爷一脸冷漠,仿佛跟前的一切都与己无关。她又将视线投向杜青衣,在得到保证后,她才开始娓娓道来。
“那支钗子,是公主赏赐给奴婢的。奴婢十二岁入宫,十三岁被选到和婉公主身边,一直以来,忠心耿耿,所以公主格外信任奴婢。去年,公主知道自己要许配给北梁二皇子,便开始闷闷不乐。那段时间,公主脾气一直很暴躁,直到今年,忽然有一天,公主的寝殿内传来不同寻常的声音,护卫当时没过来,我们作为近身的侍女,担心她的安危,后来春柔自告奋勇进去了。我们当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想着等春柔出来,可是只听到了公主喊了句滚,她还命人将春柔杖毙了。”
她又握了握拳,接着道:
“我们对此事三缄其口,公主因为这事也给我们好一顿安抚,你们所捡到的钗子,便是公主这件事后赏赐给我们的。后来,这个男人便时常出现在公主的寝殿内,我们都站在公主门口替她守门,那时候,公主正在谈婚论嫁,她白日里继续出席皇宫的各种活动,到了晚上,便又是和那个男人一起过。就在我们愁公主要怎么将这件事情掩饰过去的时候,公主找到了我。她给了我一笔钱,让我帮她做一件事。”
杜青衣一脸尴尬地站在七王爷身边,他是万万没想到和婉公主如此大胆,虽说扶桑是个民风开放的国家,可是和婉作为一国的公主,这样乱来,实在是有损皇家的颜面。可他盯着七王爷看了半天,七王爷脸上始终是那种淡漠的神情,仿佛在听的不是自家侄女的事,淡定得令杜青衣佩服。
“公主出嫁当天,给了我一瓶东西,她没告诉我里面装的是什么,只让我到百楼去,去找一个名叫月容的头牌,守在她房间里,等到二皇子和月容行那事的时候,把瓶子打开,倒在二皇子的身上。我听话照做了。出事那天,我也不知道北梁二皇子为什么会在娶亲的路上突然拐到百楼,可是他当时进月容的房间时,整个人仿佛都魔怔了,眼里只有月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