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了,也都过去了,你刚刚不是说让我帮你一个忙吗?那你带我走吧!忙完了我还得回去。”
卿心想,推我入水的人是你的岳母,我说了你估计也不会信吧,何况,即便你真的信了,未来,你又以种面目去对你如今的夫人华曲曲。于是便打断了牙往肚子里吞,自己将这一切默默地扛下。
可墨怀瑾却分明从与卿的谈话中了解到了一些他以往不知道的事,在华府当日,卿失踪原来是被人推下了水,若他记得没错,当时卿是被华夫人杨氏领走的,而当时他赶到桥边时,杨氏也在,当时并没有其余的侍女伺奉她左右,她身后是护院的侍卫,当时他们并未对水中的人进行打牢,而只是放箭射杀刺客,在他询问杨氏卿去了哪里时,杨氏当时的反应就有些不对劲。奈何他当时所有的心思都在卿上,也就错过了留意分析杨氏的细节。
而又从卿的口中得知,当晚潜入华府的刺客,竟是扶桑的太子萧湛。身为储君,他竟以身试险入华府,虽当晚,皇上等人也在场,但很明显,萧湛并非为了刺杀皇帝而来,身为储君,他断不可能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当晚的安保皆放在护卫皇帝一行人周全之上,对府中其它的监护便相对放松警惕,所以,扶桑太子入华府,只能是窃物,可华府又有什么物品值得他亲自出马的呢?这一点,令他颇为费解。
此时卿跟着墨怀瑾,到了引凤楼。墨怀瑾脚下的位置,正是那天说书先生所坐的位置,他们的身后是隔板,推开后,里面既然有一条漏着光的密道。
她跟着墨怀瑾走了下去,黑漆漆的单洞里,墨怀瑾拎着一盏灯,但光线只够照亮脚下的路,脚下乱石铺地,踩在其上,还能感受到石头的坚硬。她能隐约听到地壁传出来的水声,透出寒意。
约莫走了半里路后,卿感到突然变得森寒。墨怀瑾让她提着灯,他徒手去转动墙上的机关,一扇石门开启。
墨怀瑾接过灯,带她走入了地室。
地室里透露出寒光,通室的月光白照亮了摆在石洞中间的一副冰棺,卿忙拽住墨怀瑾的胳膊,出于对死亡的敬畏她不敢再近前。
墨怀瑾拍了拍她的手臂道:
“你可是医者。”
“你带我来着做什么?”
墨怀瑾走近冰棺,用力一推,棺盖开了。卿跟近前一看,棺里躺着一个男人,看上去像是睡着了一般,可能躺的时间较长,冰霜覆盖过了他的表面,他的头发,眉毛甚至嘴唇都覆盖上了厚厚一层冰霜。
“他是北梁王子。”
北梁王子?就是她上次假扮舞娘蒙混入舞队骗吃骗喝的那次宴席,他是?是和婉公主要嫁的那个北梁王子?
“他不是前段日子来过扶桑,迎娶和婉公主吗?当时今上还大摆特摆宴席,他怎么会躺在这里?”
“我的人调查说,王子迎亲的那日,过时辰了都未入宫,后来皇室怕耽误吉时,便出来寻他,结果当日百楼发生了命案,而死在头牌床上的人,便是这位要迎娶和婉公主的王子。”
原来如此。她还是头一次听说,她还以为和婉公主嫁给他,跟着他一起回北梁了。却未曾想,他会殒命于此。不过身为北梁的王子,他殒命于此,北梁为何如此镇定?就连扶桑,也是未有消息传出,密不透风。
“你一个中原的王爷为何会知晓此事,这,实在是匪夷所思。”
墨怀瑾颇为深情地望了她一眼,开口道:
“你失踪后,我便四下寻你,后来扶桑军中闹时疫,朝廷之上多人主张出战,而皇兄认为趁火打劫有失君德,并搁置不议,但扶桑本就与中原北部相连,为了预防时疫传染,皇兄便将我派到玉门关来镇守。我刚来没几天,便接到皇兄的密信,说北梁王子薨逝,还命我前来调查此事。”
他万万没想到,有心栽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之前自己费了那么多功夫都没找到卿,却未曾想会在前来调查命案的路上,在引凤楼碰上了她。
卿伸手查探了死者身上的皮肤。
“他身上没有伤口,看上去像是睡着了一般,可皮肤却白得吓人。按理说,北梁的人种,因为逐水草而居,常年接受阳光的照射,大多黝黑,虽他贵为王子,可皮肤也不应该如此白净,而且是一种病态的白,他的年纪,按理说,也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可皮肤松弛得,仿佛四五十岁的模样,这可是奇了。”
卿翻出一枚银针,没入王子的头顶,拔出后,银针竟无半点反应。她伸出手,对墨怀瑾道:
“把你的剑借给我。”
墨怀瑾问:
“你要我的剑干嘛。”
“放点血。”
墨怀瑾听后,便直接照着北梁王子的手腕动脉割开了,可是令两人惊讶的是,并没有血。
“没有血。难怪他这么白净,皮肤还松弛得吓人,原来是一具干尸。”
一种很不好的推断,让她忍不住头皮发麻。
“公子,王子的种种症状表现,让我大概能猜出来他的死因了,可,我说了你可能不信。”
“嗯?是死于何因,你直接告诉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