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看到紫衣青年的长相后,不禁微微一讶。
“七王爷?”
卿随着萧湛下了马,她甚是欢欣地问道:
“七王爷,你怎么来了?”
七王爷只是勾唇笑着,并未回答她,七王爷身后的侍卫杜青衣近前,行礼道:
“太子殿下,七王爷奉今上之命,运送药资和粮草前来应援。”
卿看七王爷身后,确实有马车,马车上还装载了不少物资,卿心想,原来,眼前的这个贵气紫衣青年,并不是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也是会做实事的人啊?
七王爷的目光在卿身上流转,不知为何,他每次看到眼前的这个中原来的女子,心里都会莫名涌上一阵喜悦。而他的喜悦表现在脸上,便是一抹极明媚的笑意,只是很快那抹笑意便被他自己隐去了,他揖了揖手,行了退礼,向军营走去了。
卿心想,为何七王爷每次都不答她的话?是因为她人微言卑吗?她想不明白,便问萧湛。
“殿下,我见过七王爷三次了,可他每次态度都很好,就是不说话,这是为何?”
萧湛立定,那张向来如罩霜的脸再看向她时,神色竟出奇地柔和了几分。他答:
“七王爷,从未开口说过话。”
“从未开口说过话?什么意思?难道,他是个哑巴?”
萧湛不答,卿自知言失,慌忙捂住了嘴。她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又大又明亮,眸子深邃,波光流转,还眨呀眨的,本来王爷本身是哑巴是秘密亦是忌讳,萧湛听她反问心里本来有些抵触,可看到她可爱的神态后,却浑然忘了之前的不悦。
眼见萧湛低着头向着营帐行去,卿也只好揣着满肚子的疑问,携着药草走回了军营的厨房。
刚进到里侧,便看到樱吹雪和鬼面夫人对峙站着。樱吹雪看到她后,便从她手里接过箩筐,对她道:
“阿奴,这里交给我,你去帮我照看一下患者。”
樱吹雪示意卿快走,卿抬头去看那个戴着银色面具,毛发焦枯的女人,不知为何,心里除了生出一股惧意外,还有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类似于想亲近她的情愫,一个奇丑无比的女人,让她又想亲近了解却又后怕,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而雪姐姐此时命她去照顾患者,她便只好点头答应,转身走了。
卿走后,鬼面夫人问向樱吹雪。
“你说的这个阿奴,她是从何处来的?”
“她是殿下从中原带回来的。”
鬼面夫人略微沉思。
樱吹雪转身将大青叶放入水槽里清洗,本想避而不答,可刚伸手去揉搓大青叶时,一只青筋暴出的手却突然扼住了她,她抬头,戴着银色面具的鬼面夫人凝视着她,声音里分不出喜乐,道:
“把你知晓的关于阿奴的一切和我细说一遍。”
樱吹雪感到诧异,她想不明白自己的师父为何会对阿奴感兴趣,也是,她师父看阿奴的眼神也确实像是有故事的样子,但是她不好去过问,便只好如实答道:
“我见阿奴次数不多,第一次见是在客栈,她昏迷了。第二次见她是殿下落难,她救了殿下,她当时急于出关却迷了路,所以我们便将她带了回来。至于其它的,我就不清楚了。”
“在客栈时她为何会昏迷?”
“是我们迷晕的。”
“她为何会寻上你们?你们又为何将她迷晕?”
樱吹雪因为不知道她师父的实际用意是什么,但她师父心狠手辣在业界是出了名的,一般师父感兴趣的人,结局不外乎死,虽然她很是介意阿奴的存在,因为她感觉到萧湛对阿奴态度与旁人不同,但打从心底来说,她并不希望阿奴被自己的师父灭口,因存了这份私心,所以话说一半留一半。
“她可能误闯吧,进错了房间,当时我们在中原南部边陲,她不请自来自然不是我们的朋友,既是如此,我便和杜佑合计把她迷晕了。师父,阿奴有什么问题吗?”
鬼面夫人没答话,她内心充满了矛盾,在这个名叫阿奴的丫头出现之前,她将自己封存得很好,自以为铁石心肠,冷若寒川,波澜不惊。可是阿奴的出现,告诉她,有些事情并不能成为过往,有些回忆,不被触及,它就在安静的角落呆着,可是一旦风刮过来,那便是一场海啸。
樱吹雪把洗好的大青叶捞起,再回头时,鬼面夫人已经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她的师父,果然还和以往一样,来无影,去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