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台的设计有些奇怪,北坡的人行径较宽,南边的人行径较窄,且南边临水,是一个人工湖。因为常从南边引水灌溉圃的原因,南边的行径布满了青苔,滑溜溜的。
太子妃择向北坡走,卿只好往南径行去,她脚底是一双磨得光滑透亮的木屐,目前仍在磨合期。她剪取着近处的菊,看到一米处有一朵菊开得与其它不同,便微微挪了步,想剪下。可始终够不着,便揪着枝,想从南边绕过去,刚伸腿,脚下一踉跄,只听得“扑通”一声,她整个人连篮带坠入湖中。
看到湖面溅起的水,带落四处可见的**围绕着冒出湖面的红衣女子,太子妃嘴角轻扬,而旁边的宫娥早已掩嘴笑出了声。本来太子妃是想让她坠入湖中溺死,回去萧湛问起她也可以说是阿奴失足落湖,侍女都不会游泳,等到侍卫赶到死,阿奴已经殁了为由处死她。可是她千算万算,万万没算到湖面会飞过来一袭紫衣。
紫衣,在都城,尤其宫里,除了七王爷还有谁会穿着紫衣。她浑身发冷,惊出了汗,对着还在嗤笑的宫娥假模假样地喊道:
“混账东西,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救人!”
“是。”
卿掉入湖中后,刚冒出头来,没游两步,便被一股外力所裹挟,一只强有力的臂弯将她从水中捞起,带着她点踩水面直飞道菊台上去。
“咳咳.....”
紫衣少年将她松开,还将自己身上的外衣脱下来披到她身上。她抬眸,只见紫衣少年皮肤有些病态的白,墨发慵懒地披肩炊散,护额之间镶嵌着一枚水滴状的紫色宝石,黑长的睫毛像极了蝶翅,琥珀色的眸子,此刻正与她四目相对。
她心想怎么回事?自己落了水,本来她还打算游上岸的,万万没想到会有人救她。她感激道:
“多谢阁下出手相救!”
紫衣少年微讶,他眼前的女子,一身绯红,容颜像是春日经雨的桃,又像夏日水边的绯霞。远山眉犹染湖水的碧,鬓云犹带落水的菊。
他从未见过如此标致的女子,不禁失了神。
此时太子妃已绕到两人的跟前,萧湛也从另一侧跟了过来。卿自知失仪,连忙挣脱紫衣青年的怀抱,站定后又行礼道:
“刚刚多谢阁下出手相救,请原谅......”
卿看到一旁的萧湛后便又改口道:
“阿奴的失仪,阿奴告退!”
随后卿又向萧湛和太子妃行了退礼。菊台本来位置就高,秋风一吹,她不禁又接连打了两个寒颤。萧湛看见卿披着七王爷的外衣走了,不禁冷脸问道:
“怎么回事?”
太子妃尚未答话,她身旁的绿意便抢道:
“回殿下,太子妃今日携阿奴姑娘出来赏,太子妃看菊开得香艳,便想采些回去给殿下酿酒,阿奴姑娘好心,也帮着我们采,谁料南边路滑,阿奴姑娘没留神,就翻下了池子里了。”
“不懂规矩,掌嘴二十!”
萧湛说完转身欲走,太子妃想劝都劝不住,绿意虽说委屈,可也怕自己主子遭受牵累,便自顾自地扇起自己的耳光。七王爷在旁,看见这一幕很是尴尬,便也匆匆行了退礼,转身离开了。
“人都走了,别扇了。”
太子妃握住绿意的手道。绿意“扑通”跪地,抱着太子妃的大腿哭道:
“公主,对不起!”
“别叫我公主,叫我太子妃。你以为扶桑会买我北梁嫡长公主身份的账么?”
太子妃红着眼眶,豆大的泪滚落,绿意看到后,自责地打着自己的耳光,哭喊道:
“奴婢该死,不该惹太子妃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