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蕊偷偷溜进空荡荡的宿舍,急忙除去假发洗净脸又换上校服和运动鞋,而后来到自己的床铺,从贴身的防盗内裤里取出小小的钥匙,打开床头那只破旧的皮革箱的锁。衣物干净整齐的躺在里面,却没有一件值钱的。
“就是将这些全部赔给孟晓玲也不见得她会答应,要不陪她钱好了!”蕊叹了口气,从箱子的另一层掏出帆布钱包,将里面所有的钱数了一遍,长出口气:“已经毕业了,我居然还剩下二百块?还上一百六的裙子钱,买回家的车票也绰绰有余。还好自己平日格外节俭,否则糗大了!”
迅速将一切回归原位,这才找来大塑料袋,将美男的衣服连带被他撕破的衣裙一股脑塞进去,系了死扣,然后做贼般绕到学校后门不远处的垃圾箱,丢掉罪证。
仿佛一切恢复到从前,可是蕊的心再也回不去了。且不提被人猥琐亲吻,还鬼使神差成了在逃的伤害犯,万一他死了,她的人生也就完了,就算无人报警她也不会安生的,正如他说,今后她所有的噩梦中都会出现他的脸,永远也不会忘记他!想到这蕊打个冷战,一阵毛骨悚然袭来。
本想隐瞒肖羽柔,当她看见学校门前的ic卡公用电话时立即改变了主意。打通她手机那刻,仿佛见到了亲人,再次落泪,告之自己杀人了。
谁知那厮竟然在电话里笑,还说:“小蕊,你怕我怪你中途跑掉才故意这么说的对吗?真是幼稚,就算你说谎也得贴谱才是,居然编造这么荒唐的故事?当我是白痴吗?别忘了我才是说谎专家。放心好了,我不会骂你的,因为你今晚表现的很出众,你知道么?张磊居然向我们打听你呢!胡娇娇也一副挫败的模样。”
蕊哪有心情听这些?故而带哭腔打断她:“小柔,我怎么敢拿这种事开玩笑?我真的杀人了,就在三楼的包房。”
肖羽柔突然沉默,而后压低了声音:“这里不方便,我出去再和你聊,千万别挂电话。”十几秒后又传来她的声音:“小蕊,整个ktv的人都在议论这事呢,他们说有个小太妹钓凯子不成就行凶伤人,不但畏罪潜逃抢走巨款,逃跑途中还撞倒一位客人伤到尾骨,就连老板娘的脚趾也被她踩骨折了。可是我做梦都想不到你就是那位小太妹,现在好多人都在找你知道吗?ktv的老板还扬言抓住你后先把你打残再报警!你到底搞什么,怎么闯这么大的祸?”
蕊惊呆:“居然冤枉我,那些牛郎真够卑鄙!”眼泪情不自禁流出,越发汹涌。
肖羽柔语气困惑:“他是说他们是牛郎,可是你为什么去三楼,又怎么惹上他们的,到底怎么回事?快说啊,说清楚些!”
蕊吸吸鼻子,就将一切原原本本详细道给她听。
肖羽柔惊骇:“被人误会?你哪里像出来卖的?钓凯子的小太妹更和你的打扮不沾边!他们到底有没有审美观念?不过你也真是的,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道理你不懂吗?在人家的地盘还敢那么放肆,少说一句能死啊,再说你也用不着杀人吧,还连杀两次,你不是说平时连杀鸡都不敢看吗?对了小蕊,说实话,你到底被那个牛郎变态那个没有?”她将‘那个’二字加重语气。
蕊哭道:“我就是在差点被他那个之前插他砸他的呀,我要是不插他砸他,现在已经被他那个两次了,万一我被那个了,这辈子彻底玩完了,好险呐!”
肖羽柔长舒口气,赞叹:“小蕊你真是酷毙啦,这样英勇捍卫自己的贞洁,值得我们学习!”蕊郁闷极了:“如果他死了我就得给他偿命,你想学我被枪毙吗?”
提到枪毙二字,她哭得更厉害了:“我不想死小柔,救救我!”
肖羽柔被她哭得心烦意乱:“你别胡思乱想好不好,我听说变态帅哥已经被他朋友送进医院了,别担心他死不了的,电影里的主角**到要害都死不了,一把破水果刀又怎能插死人,空酒瓶砸头更不会有事,人家练铁头功的还故意用自己的头撞砖头呢!以我多年看警匪片的经验,他绝对死不了。而且头部腹部都不算重要器官,哎呀,你的刀没扎到肾上吧?如果扎到肾上,那他就算不死这辈子也废了,对好色的帅哥来说那才是生不如死呢,对了,你的酒瓶到底砸在他的前额还是后脑勺,要是砸在前额那他彻底被你毁容了,小蕊,平心而论你也够狠的,不但毁了人家的肾还破了人家的相,你让人家怎么活?尤其他还是做牛郎的。唉,太可怜了!”尽管她平时提起牛郎很反感,可是,死党口中比张磊还帅几倍的牛郎就另当别论了!
此时的蕊就差吐血了:“肖羽柔,你一会没事一会有事,到底什么意思?还说什么头和腹不算重要器官,头腹不重要哪里重要?再者,你家的肾长在身体前面吗?你连我扎到哪里砸到何方都不知道怎么敢肯定他没事,你到底是担心我还是担心人家的肾和脸?算啦,与其跟你在这浪费时间不如我去自首算了,何况我的做法应该算自卫!”
肖羽柔被她的言语吓到了:“小蕊,你不会因为和我赌气才想去自首吧,万一人家没报案你岂不是自投罗网,伤人加抢劫的罪名可不小呢!你认为警察会相信你的话吗?还有,凭我的直觉他们绝对不会报警的,要报早报了,再说做牛郎的怎么可能报案,除非他们脑子撞坏了,最重要的一点,他们就连报复你都不可能,因为我们已经毕业了,你报考的大学又距这里千里之遥,天南海北的他们根本找不到你,所以你尽管放心好了,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只要你永远不再回来,不对任何人提及此事,”
肖羽柔的话的确让蕊安心些,却依然惶恐着。毕竟一些事,并不是她这个年纪所能承受的。
第二天一大早,蕊就踏上回家的列车。当火车开动的一刻,她那忐忑不安的心终于放下了。望着这所有她三年记忆的城市随着飞快的火车渐行渐远,她在心里轻吟:告别了,我的高中时代!告别了,可怕的噩梦!我今生今世也不想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