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日,一天清晨,叶蓁正在用早膳,妙蓝从外室急匆匆的跑进来,一进屋子就道:“小姐,果真不出你所料。”
绯红纳闷道:“妙蓝,怎的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叶蓁早就猜到了妙蓝会说什么,因而也不着急,慢条斯理的喝着粥,用勺子拌匀瘦肉粥,不紧不慢的道:“可是柳姨娘出事了?”
妙蓝点头,又夸张的说:“我听琥珀说,二老爷知道后气的在柳姨娘院子里大发雷霆呢。”说完,又打了个寒颤,顿了顿,又道:“其实,柳姨娘也很命苦,她一个妾室……”
绯红看叶蓁面色平静,一如往常,并不好奇柳姨娘一事,心下一动,便道:“小姐,你可是有了什么看法?”
叶蓁摇头:“柳姨娘孩子没了,对谁有利,谁心里清楚,这是二房的烂摊子,我们不必插手过问,不过……”她眸光一闪,又继续道:“无论如何,祖母定然难过忧伤,毕竟有可能是个孙子呢……”
妙蓝道:“小姐要去看老夫人吗?”
“不,现在不必去见祖母,她正当难过头上,去了也不讨好。”叶蓁摇头,她明白,祖母失了孙子,有可能会迁怒他人,难免不殃及池鱼,自己可不会那么笨,去撞枪口。
百寿院
老夫人几乎是难以置信这消息,柳姨娘的孩子没了?她面色阴沉,坐在小榻上,听婆子哆嗦着身子跪在地上,颤抖着声音说这件事,良久都无开口,仿佛口中含着黄连,苦涩难当。
那婆子是二夫人吩咐过来的告诉老夫人这等霉事,自己早就汗流浃背,冷汗随着鬓角凝结成汗珠,挂在脸上,她却不敢擦拭,只跪在地上不吭声,也不敢瞧老夫人脸色。
老夫人痛心疾首的用手捂着胸口,嘴里不住喃喃道:“这是为何啊?好好的一个孩子,说没了就没了,我的乖孙哎!”
一旁的文嬷嬷忙为老夫人顺气,安慰道:“老夫人,您要注意身子啊,二老爷他还会有孩子的。”
就算她这般说,老夫人也是心中郁结,面色凝重,有气难出,便质问那婆子:“你给我说,好好的孩子怎的没了?”
婆子立马作出惊恐的表情,哆嗦着身子,迎着老夫人尖锐狠厉的目光,不自觉的放低声音:“奴婢也不知晓啊,只晓得柳姨娘一早起床,孩子就没了……”
老夫人听罢,气极反笑,不住的点着头,喝道:“都是些不安分的东西,见不得有人怀了身子,迫不及待要除了我的乖孙,我倒是要看看,谁那么大胆。”
这是,要彻查此事了,毕竟柳姨娘的孩子不可能无缘无故没了的。
…………
柳姨娘躺在床上,床单也换了,中衣也换了件干净的,她面色惨白,巴掌大的小脸上,挂满了盈盈泪珠,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滴滴落在枕头上,又没入枕内。
她本就生的狐媚,哭的时候也是颇为动人,楚楚可怜,惹人怜爱。
二老爷得了消息赶忙来了柳姨娘的院子,看见一向宠爱的美妾哭梨带雨,俏脸惨白无血色,鼻子红通通的,双眼更是若一汪泉水般,泪不住流下,樱唇微微抿着,十足可怜兮兮,我见犹怜。
若是往常,二老爷早就忍不住这般风情要把她搂入怀中恩爱一番,可现在,他是没这个旖旎心情,自己好不容易又能当爹了,这孩子却没了,哪能不气不恨。
柳姨娘一看二老爷来了,哭的更加厉害,声情并茂加上了哭诉:“老爷,我们苦命的孩子……呜呜……”
狐媚动人的小脸,以及那泪珠,激起了二老爷的怜爱之心,忙大步走到床边,伸手覆盖在柳姨娘的柔夷上,摸了几把,沉声道:“你放心,我定然要抓出害我们孩子的真凶。”
柳姨娘一听孩子,更是心里一阵苦涩,她原以为自个怀了孕,要是生了孩子,定然是母凭子贵,以后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是现在,不知哪个贱人胆敢害了自己,算计自己。
“老爷,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我们孩子好冤,定是有人害婢妾的孩子啊!……”柳姨娘扑到二老爷宽厚的怀中,哭的胸口上下起伏不已,几乎是要噎着了,急促的吸着气。
二老爷心里也是难过,好端端的孩子说没就没了,其中肯定有蹊跷,他面色一冷,一双眸子若淬了毒一般扫向一般站着伺候的丫鬟婆子,厉声喝道:“你们说,姨娘孩子怎的没了?不然,我定要你们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