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县城角落的一个草棚子……
说是人住的地方其实是牲畜歇脚地点。
但凡进城的牲畜都在此处停歇,这会儿天色晚了,还有牵着驴子离开的人。
四周铺着些脏乱的杂草,还有随处可见的粪便和冲天的臭味。
“住这儿?”林舒晴惊讶道。
“姑娘,我们把这里打扫一下就能住。这库里面还有干净的稻草,旁边还有一口水井,比外面好多了嘞……”那汉子淳朴笑道。
这对他们来说,已经不是第一次。
林舒晴看着,心里有些惆怅。
“跟我去住客栈吧,实在不行,我给你们只开一间屋子,在屋子里打个地铺也比外面暖和。”林舒晴上期劝道。
“不用了姑娘,那客栈费钱,还是姑娘你去住吧,我们住这里住惯了,也不好住外面别人家的屋子。”
“你们往常都是住这里的吗?”林舒晴问道。
“一般时候不住这里,我们走的快,天不亮起来,赶着天黑了还能回去。有时候带的东西多了,就在这边住着……”
林舒晴觉得,是自己走的慢了,拖累他们,才会住这里。
劝了半天,跟几人说客栈的柴房不钱,才让他们住到了那里面。
林舒晴让客栈里的店小二把柴房打扫了一遍,又每人给他们买了件薄被子。
所谓的被子,就是麻布里面包着些草絮。用一种枯萎晒干后枝条柔软的杂草装到被子里,外面缝上粗麻布。
这边是穷人们过冬的办法,一年四季,一家人都靠着这薄被子过。
算不上柔软,也体会不到温柔。
唯一有的,就是厚厚的压在身上,很结实,能进去的冷风也少了。
富贵人家是什么过法,林舒晴不知道也不关心。
她拿了这被子交给几人以后,倒是被丹铎盯了半天。
这眼神盯得她怪不自在的,她便自己瞪了回去。
“你为何给他们准备这么多?”丹铎望向林舒晴的眼中有些疑惑与冷漠。
“为什么?他们帮了我,我用这些回报,又如何?”林舒晴走在回房间的路上。
“他们只是一些普通的山民,随意打发些就是了,何必……”
“何必什么何必?”林舒晴打断了他的话。
转过剩盯着他道:“你是想问我何必这么好心吗?我要是不好心,你现在还不知道住哪里呢?”
“看在你和我共患难的份上,我帮你。他们是帮了我的人,我帮他们有什么不对?报恩还要比谁比较高贵吗?”
林舒晴毫不留情情面怼了回去。
这个世界虽然没有明确分士农工商三六九等,可这最下等却不是商人,而是这些靠着天吃饭,永远挣扎在温饱线上的人。
大家都是以同样的方式来这个世界,不过是有投胎的区别。
为什么,有些人生来就能主宰别人的命运,可以看不起别人,可以不把被人当回事。
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
林舒晴想到这里,是带着气对丹铎说这些话的。
“没有 不对,谢谢林姑娘帮我。欠你的银子,我会报答姑娘的……”丹铎沉声道。
站在自己院子的门口看着林舒晴,又立马收回了目光。
“晚安!”林舒晴敷衍了一句。
这人总算有些人话了。
第二天一早,两人就起来了。
送走了几位山民,他们草草收拾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