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换做其他的小县,没了县令说不定其他县官就顶上代管了。
有罗武这个五品大员在,没人敢骑在他头上,所以才派了一个正经科举下来的人。
郁仲培虽年轻,可来这里时被人反复告诫过这昔归县的情况。
一呢,这这上头的大山罗武。他是朝廷派下来赈灾的官员,可不知怎么就在这昔归县赖了许久,也不见他去别的地方。朝廷的赈灾任务除了安抚百姓外,还得负责来年的春耕。
即便想找理由让罗武走,没人能找到。
便是地方上最大的知府来了,也得让上这罗武几分,毕竟官阶在这里。
这二呢,是昔归县一个奇女子,年岁虽小,却有一份种植用的家传秘方。在冰雹把地里的麦子都给砸倒以后,她却用家里的秘方把地里的麦子给救了,实乃一大奇事。如今这方子,被呈到了圣上面前,是在圣上那里过案了的。
只要这女子不惹事,或者说是惹了事,县官估计都要想办法给她兜住。
毕竟是在圣上那里挂名的人,只于国有益的东西。
来这昔归县后,郁仲培除了整理县志也没干过别的大事。
想不到这第一个要审的案子,却是关于这林舒晴的。
郁仲培心里多多少少有些纳闷,可还是戴上官帽往前堂去。
审案的流程不长,加上林家村的人把这事情处理得差不过,闻梁已对接,案情基本就清楚了。
“堂下陈氏,所有事情皆由你一人所为?”郁仲培坐在高堂上问道。
陈氏一双眼中早就哭肿了,像个核桃似的,但也还是低着头,温顺道:“是我,都是我干的,大人。”
郁仲培听着,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无奈。
按照他们说的,这陈利是陈水芹的亲戚。
孩子年纪大了找事做,便来屏南坡种地。
因为两人是亲戚,所以在家中多有来往,一来二去,陈水芹看自己家侄女不顺眼,便想出了这么个谋夺家产的法子。
而陈利也在这位亲戚的劝说下,这么做了,只是没想到事情没做成,反而还把自己的给赔进去了。
要说中间没有林家人其他人的手笔,他是不信的。
主谋不一定是陈水芹,可能是她丈夫或者婆婆,只是最后被退出来顶罪的只有她。
他爹原先也是县令,这样的事情他小时候就见过不少了。
家中若出了什么事,出来顶替罪名的定然是些老弱妇孺,而其他的青状则是家里的顶梁柱,没了家便垮了。
于是郁仲培看着陈氏的目光中不由得多了些怜悯。
“有什么罪大人冲着我来就好了,别罚我家里人,跟他们没关系。”陈氏反复在口中念叨着这句。
再回头看看自己的儿子,心都碎了。
她不是个好娘亲,还拖累了自己的儿子。
“陈利,于你所言,这全都都是陈氏一人指使的?其他人都没参与吗?”郁仲培按照惯例又问了一遍。
“大人啊!你可千万不要听着疯婆子胡说八道!”一道凄然的女声从县衙外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