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人,是苏沁的一个堂哥,在族里行九,所以苏沁管他叫九哥。
苏九长得一脸横肉,便是笑着的时候,都让人心底发寒,他要是生气瞪眼,便是个大男人,都得吓得脚软。
程老头儿本就是个怂的,被苏九斜了一眼,顿时就吓得腿肚子直钻筋,一个劲儿的点头,“好,好,我记下了,这就让人去割。”
苏九满意地嗯了一声,“那就劳烦了。”
说完就闭上眼开始睡觉。
程老头儿回到屋里,看了看两个闺女,“你们……”
程惜玉哼了一声,“我才不去,爹,我现在正愁怎么回秦家,你要是让我出去晒黑了,到时候三少爷肯定更嫌弃我。”
程老头儿一听,觉得是这么个理,于是转头看程怜香。
程怜香把头撇向一边,“爹,我还没出门子呢,算命先生可是说了,我往后可是要大富大贵的,到时候让人家知道我当姑娘的时候,被逼着给人割草喂驴,多丢人。”
程周氏最是心疼程怜香,就指望着靠她翻身,哪里舍得让她去割草,于是瞪了程老头儿一眼,“要去你自己去,那是你的亲家,跟我可没半文钱关系,也别想糟践我闺女。”
程老头儿只得叹了一声,“罢了,我去吧。”
等程老头儿顶着全村人看笑话的眼神,割了一大筐子草回来时,天都擦黑了。
苏家八个兄弟加苏母正坐在院子里聊天,而自己的两个闺女正在厨房里忙着做饭。
见程老头儿进来,苏母便对苏岷说道:“还不快些去接着,当心别把亲家公累着了。”
苏岷起身,把草筐子从程老头儿身上接下来,顺手抓起一把草看了看,“世叔,你这草是在哪儿割的啊?怎么这么老?而且就这一筐,可不够它们几个吃的啊。”
程老头儿哽住,十分想骂人。他已经割得够嫩了,为了割这些草,他在坡上转了一个多时辰,结果这些苏家人不但没有半句谢,竟然还挑毛病。
苏母悠悠地道:“老大,怎么说话呢!你伯父一把年纪了,割点草容易吗?”
程老头儿听苏母要训人了,心里稍微好受点。
谁知苏母后面却说道:“今晚就先委屈着这些驴,等明天一早,让你伯父早些出去割就是了。”
程老头儿气得差点一口气上不来,想发火,却又不敢。
苏九嘴里啃着桃子,突然来了一句,“世叔,我下午赶着驴车去县里拉了三张床回来,记的你的账,明天人家伙计会上门来收银子,你记得给一下。也不是多贵,三张床,也就一两银子。”
程老头儿一口老血卡嗓子眼里,正想往外吐,却听苏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