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的大夫,清创的时候,为了防止感染,用的都是烈酒。
酒一沾在血肉上,就跟用刀子割用火烧一般,程周氏疼得直叫,忍不住跳了起来。
大夫不高兴地道:“你这样不配合,那我就不管你了,你就等着嘴皮子烂穿吧。到时候不止会把一张脸都给弄毁,搞不好还会危及性命!”
程周氏立马不敢动了,大夫赶紧又沾了些酒去给她清理嘴上的伤口。
程周氏疼得浑身都在抖,实在忍不住了,一把抓住旁边程怜香的手,紧紧地抠着。
程怜香疼得眼泪汪汪。
等伤口清完上好药,程周氏身上的衣服都被冷汗给浸了个透,而程怜香的手也被抠出好几道伤口,严重的地方,皮肉都翻飞了起来。
大夫拿着酒瓶问道:“姑娘,要不给你也上点药?”
程怜香吓得拼命摇头,“我自己弄点草药抹抹就行了。”
要是别的事情,她肯定不会委屈自己,可刚刚看完她娘上药的过程,她真的怕死了。
大夫耸耸肩,略有些遗憾地把东西收进药箱,然后报了个价,“一两银子。”
旁边正疼得直抽抽的程周氏又跳了起来,“啥,一两银子?!你咋不去抢钱!”
大夫脸一板,“怎么,想赖账?你们也不去打听打听,我们药铺是谁开的!给你儿子开的药酒可都是用名贵药材泡出来的,再加上你嘴上用的那个金创药,可都是从宫里流出来的方子,用完之后保证不留疤。你们要是给不起银子,早点咋不说?”
程周氏当然认识这个大夫,县里“仁心堂”的坐堂大夫,而“仁心堂”则是县里首富刘家的产业。首富心黑得狠,听说跟山里的土匪有交情,整个七福县的地痞流氓都得敬着刘家。
他们这些小老百姓,谁敢惹刘家。
程周氏支支吾吾地道:“那……那也太贵了,就不能便宜点?”
大夫白眼一翻,“不二价,快些付钱,我还赶着回去坐堂呢!”
程周氏看了程老头儿一眼,然后不情不愿的去自己屋里,掏出一粒碎银子出来。
大夫把银子一收,麻利地背上药箱就走了,出门的时候还不屑地哼了一声,“没钱就别请大夫,一点小伤,也学人家大户人家的作派,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命。”
程周氏气得浑身发抖,却一点不敢发作,只得等大夫走了,对程怜香道:“去,把那娼妇给我叫来,我今天非剥了她的皮不可!”
打了她的儿子,害她摔掉两颗门牙,还了一两银子,这几样加起来,比杀了她爹娘还让她难受。
程怜香站着没动,“娘,你忘了二嫂干啥去了?苏沁娘那贱人现在可是被鬼怪附了身,你把她叫来,吃亏的肯定是你。”
程周氏冷静下来,也不敢再让苏沁进来了,却是催程老头儿,“你要不去看看李氏那边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赶紧把神婆请回来,把那娼妇给收了!不然再这么下去,咱们全都要被她害了。”
程老头儿心里也乱七八糟的,“你先帮老二把药上了,我带着怜香去李氏娘家看看情况。”
程周氏刚要点头,可转念一想,家里人都走了,老二又成了这样,万一那娼妇趁机把她给害了可怎么办?
“不行不行,我跟你们一块儿去。”
程老头儿训道:“你去凑什么热闹?老二都这样了,家里能离得了人?你要是害怕,找个借口把她支出去不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