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自己跟北宇瑾辰的交易,反上大殿的门,开始翻翻找找。
无论是书架还是床底,该找的都找遍了,就是找不到他要的继位圣旨,如果龙承殿没有,那我也别无他法了,皇史宬我是绝对进不去的,翰林院也没有熟识的人,要得到这个东西简直是难于登天。
转念一想,难不成他是故意为难我?
坐在地上歇息一阵后,穿好衣服,拿了宫灯就出门。
刚打开门就看见一张俊颜,冷若冰霜,硬朗的轮廓隐在黑暗当中。
“凛大人……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他的目光游离到别处,伸手拿出一个小药瓶。“你腕上有伤。”
我失笑,推脱道:“上次围场您给我的还没用完……”
他伸展的手心慢慢合拢,某种一闪而过的情绪来不及辨别。天冷夜寒,但他还是穿的单薄,浅青的外衫在夜色中如水墨丹青,看不清颜色。“好些了吗?”
我一愣,明白他问的是银月那件事。心里顿时凝结了一块,每次提起她就是揭一次伤疤。唇边噙的笑意一点一点冷下去。“人固有一死,有什么好不好的呢。”迈出门槛,合上大殿的门,沉木闷稳的声音响起。“已经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
提着宫灯,幽暗的光微弱照亮几步之外的地方。
他走在我身边,一路无言。
时间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明明几个月前他还在梅园以刀威胁,而我也是绞尽脑汁的与这个素昧谋面的人斗智斗勇,但现在却可以平静的并肩散步,好像是相识已久的老友一样。
“去哪里?”他问。
我略略在心里思量了一番,本打算去翰林院碰碰运气,但遇到他就得改变策略。“心里闷的慌,随便走走。凛大人要去哪里?”
“寻你,给药。”他冷冷回上一句,半晌,又道:“现在也想随意逛逛。”
一路穿过潇北门,到达绿景苑,再往前走就是月九的寝宫了。
据说凛冽不仅是北宇良亦身边的谋士,也是宫里数一数二的琴师,平时会给月九教授琴技,所以在后宫来去也比较方便。
不过即使再方便也应该避避嫌,所以我也不常见到他,自从围场之后,很久没有说过话了。
绿景苑到处是石子铺成的小路,不仔细看就会被绊倒,我小心翼翼地提起裙子踩着小路,手里的灯一滑,来不及抓住。他先前一步,稳稳的接住宫灯。
“我来拿。”他的语气毋庸置疑。
我的一句谢谢还没说出口,余光瞥见一双人影,仔细看清后,不由得凝在原地。
素蓉站在北宇瑾辰身边,聘聘婷婷,身姿卓越,雪白的兔毛围领衬的伊人如雪,而他依旧云淡风轻,唇边浅笑,眸中却是冰冷。两人宛如一对璧人,静静而立,怪不得,太后要撮合他们……
凛冽顺着我的目光望过去,在他们目光交汇瞬间,我很明显感觉到凛冽瞬间收敛所有情绪,冷的像块冰。
直觉告诉我他跟北宇瑾辰之间一定有过一段过节,否则,凛冽的情绪不会表现的这么明显。
我象征性的福了福身,准备就这样擦肩而过,以免节外生枝。
“锦姑娘这么晚还出来散心?”说话的是素蓉,明明感觉很平常的一句话,我却听出挑衅的意味。
“蓉姑娘不也是吗?”我反问,可以加深唇边的笑容。突然反应已经带着面纱,其实完全没有必须这样。
她掩唇而笑,道:“锦姑娘这么晚了,双伴而行……”
北宇瑾辰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就好像置身事外事不关己一样,这是他一贯的作风,我也早已习以为常,倒是素蓉,见他没有反应,有些焦急。
“走吧。”凛冽突然拽起我的手,不说分由的就要离开,我一时反应不过来,只能任由他拉着我。
在擦肩的一瞬,另一只手被拉住,硬生生的让我停驻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