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苓一直躺在床上,如今已有月余。
这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她不知道朔去了哪。她每天心中盘绕的,依旧是这样一个问题。
而讽刺的是,她心中想着朔,陪伴在她身边的却一直是睿。
这一个月来,睿好似是变了一个人一般,他整日地陪在巫苓身边,甚至连口中说出的话也有先前有所不同。
先前的睿给巫苓一种高傲阴冷的感觉,可是如今却觉得他也是温柔的。
甚至,与朔相比,也不差分毫。
时光飞逝,对于睿来说是幸福的,可对于如今的太后来说,却是度日如年。
她整日地听着自己的探子回报帝君说:“今日去了未央宫,帝君今日又去了未央宫,帝君……他还在未央宫……”她的心就好似火烧一般,非常的不悦,甚至不悦的一颗心快要爆掉!
每一天,太后每天坐在自己宫中,可她的魂儿却一直在未央宫中。
终于,这一日太后终于忍受不了了,对着身旁的下人们喊:“将帝君给我叫来,我有话对他说。”
下人们听到太后的命令,忙不迭移的赶快去请帝君。
前任的帝君通常都在朝务殿,而如今的帝君想要寻他便只要去未央宫即可,即便他不陪伴巫苓,也是在未央宫中,休息用膳甚至就寝,几乎不离开未央宫一步。
睿只是害怕,害怕自己错过巫苓醒来,怕他一眨眼巫苓便又不见了,所以即便是他答应了母后,常在帝宫之中,他也坚决不会离开未央宫半步。
所以他基本上每日除了上朝之外,便整日地在未央宫中,甚至连奏折都搬到了未央宫中去批改。
众臣皆叹这国师是祸水,两任帝君皆为她如此。
若说前任帝君是兄妹之情,还算可以解释,可如今的帝君,却是刚一上任便表明了自己的心迹,这是让天下人唾骂行为!
可是如今,天下拥有者银瞳之人只有两人,朔已经死去,唯一能够接替江山省的只有睿。
所以众臣从开始呼唤将国师处死,变成了赶快让帝君成立后宫,虽然帝君曾夏国后宫只有一人之命,但,他们依然,兴致勃勃的,向帝君推荐自己家的女儿,以及王公贵族家的女儿等等。
睿听闻太后召见,心中一沉,明知她想说什么却又不得不去,当睿前往长乐宫后,便见到了一脸阴沉的母后,如同那日一模一样,可他依旧作出恭谨的表情道:“母后安康。”
太后一甩袍袖,那纷飞的袍袖如同她此刻的心情,那么狂乱甚至想要随风飞散!
“你还知道有我这个母后,你看看你有多久没来给母后请安了,从前你不是帝君之时,隔三差五还知道想着点儿母后,可如今呢?你只是想着未央宫那个妖孽了!”
“母后这是说谁是妖孽?”睿不卑不亢,脸上却出现一丝不悦的神色。
“我说谁是妖孽你自然心中有数,他若不是妖孽又怎会作出如此之事?”睿冷冷一笑,对太后说道,他怎会作出此事母后心中难道什么都不知晓吗?
太后眼光一凛,甚至觉得一颗心结成到了冰块。
他知道了吗?他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难道他暗中查到了什么?
可是此时太后却知道自己死也不能承认!于是她只能弱弱的向睿试探道:“母后心中为何会有数?”
睿瞧见太后的表情,心中有些纳闷,但是却依然没有怀疑,只是悻悻说道:“当初我记得母后曾与我说过许多,现如今再翻找那些旧账也无济于事,只愿母后不要再干扰儿子的私事。”
他所指的,只是曾经太后曾经与他说过的,妹妹不喜有人打扰这句话,他不明白为何母后那时会骗他不让他去找巫苓。以至于,分明是他第一个发现了她,却拱手让给了别人这许多年!
但是在太后心中,理解却是,他知晓了什么?
“你的私事,你竟然在与我谈你的私事,我后对你来说就是个外人吗?难道我们母子之间的情分仅仅浅薄于此吗?”太后的话,说的没什么底气。
面对这个儿子,她永远无法运筹帷幄。
“儿子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可是母后您要知道,而是对待巫苓是认真的,一切皆是出自本心。”
“你!你这个逆子!”太后张口便要骂,可是,话到一半却怎么说不出口。
睿一拱手,脸色冷冷道:“既然母后没有其他事,那么儿子就先告退了。”说罢他甚至没等太后回话,便拂袖而去。
望着睿的背影,太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心中凉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