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敲锣打鼓,百姓腰间皆系着大红色的绸带,有的吹喇叭,有的打腰鼓,有的甩着大长水袖,看起来欢天喜地好不热闹。
百姓们看到那长长的仪仗队,口中皆欢呼着:“恭迎帝君!恭迎帝君!帝君贤明!必得万福!”
这一侧的百姓看到了巫苓,也是欣喜不已的喊着:“看那!是七公主!是国师!是火神之女!我们云国的骄傲!”
许多人越喊越热烈,最后干脆跪在地上叩拜着,口中依旧是悸动不已的念念有词,口中赞扬这七公主与当朝帝君的丰功伟绩。
巫苓坐在轿中,身旁依旧是笑的一脸酣畅的朔。自打宫中抬了轿子出来,她便瞧见这朔一直是这样的表情。
“你为何一直笑的这般开怀?”
咧着嘴,呲着牙,笑得倒有些像是那年华上挂的寿星老的样子,喜气至极,比那外面的百姓看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笑的开怀还不好?”朔咧着嘴回答,依旧是笑的高高兴兴的样子。
“你说说,哪里好。”巫苓看着他那有些硬邦邦的笑容,也跟着笑起来。
“第一、百姓们会看到一个乐于微笑的帝君,这么的平易近人,当然也跟着高兴起来了。再说了,一年之中,他们也就这么个日子看看我,我当然得在他们心中留下个好印象,后人传唱也把我描绘得好一点,说我是个帅气的帝君。”
“嗯。”巫苓扑哧一笑,继而点点头,这个理由,听起来好像很有理,于是追问道:“那么第二呢?”
“第二、我难得出宫一趟,不用趴在那恼人的奏章之中,呼吸呼吸帝宫外的空气,当然也是想不笑都不行咯!你看那树,多绿,你瞧那天,多蓝,怎么能让人不笑?”
说到这儿,朔指着轿帘外面的天和树描绘着,一张脸几乎是有些眉飞色舞了起来,看着巫苓笑得更加的欢欣。
“第二也蛮有道理,还有第三么?”巫苓听着他解释,心中越发的也跟着欣喜起来,渐渐露出笑意。
“第三、笑是会传染的,你看那些个百姓笑得,是不是很开怀?这可都是本帝君的功劳呢!再说,巫苓这不是也笑得很开怀的样子?”
他看着巫苓的笑容,皆说美人一笑,倾国倾城,但巫苓一笑,却是能让他发自内心的觉得轻松喜悦。
这是从第一次见面便有的感觉,看着她攥着小手紧张的样子,他便想上去逗一逗,让她笑一笑,
“是是是,你好有理,没有第四了吧?”他若是还能说出第四,可真不愧是这江山之主,连个笑容都能扯出这么多。
“当然有!”朔认真的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越发肆意道:“第四可就有趣了,这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条。”
“什么?”巫苓也来了兴趣,兴致勃勃的瞧着他,等着他给自己解释。
“过来点。”朔招呼了一声,看着她疑惑的眼神,笑得不行。
“什么?”巫苓没有明白,瞪大眼看着他,更加疑惑不已。
“附耳过来。”他又挥了挥手,心中叹了一句:木讷的巫苓。
巫苓这才明白,慢吞吞的贴了过去,在听到他说的话之后,立刻涨了个面红耳赤。
“哈哈哈……你听清我说的了?”看到这个反应,朔几乎恨不得扑上去,在那红彤彤的脸蛋上磨腻一阵。
可惜,这里人太多,又有那么多教条守着二人,只能隐忍,不能过分。
巫苓点点头,她岂是没有听清,朔的话,几乎在她耳边炸开了!在她头颅中响成一片,比前几日那惊天炸雷还要猛烈!
他说的是:“因为此刻在我身边坐着的,是我最想看到的人,最让我感到欣喜的人,也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自然会笑得合不拢嘴。”
顺便向着她耳边吹了口气,呼的一声,巫苓便也像那炸雷一样……炸开了。
脸色通红的巫苓连忙向着边上靠了靠,离他稍微远一些。
她有些害怕了,她觉得不妥了。
自己这几日,几乎是肆无忌惮的与朔亲昵,虽然自己并不讨厌他的触碰,但是更让人感到惧怕的,便是朔也是顺其自然的接触自己。
她有些害怕,怕两人之间的感情收不住。
更害怕,这种感觉成为一种习惯,越来越深刻,最终摆脱不掉。
溪与沧便是教训。
若是命定的恋人,一直在一起日久生情,又得了因果,修成夫妻便是好的。
若说沧当真是帝王家的血脉的话,或者溪本就是男儿之身,他们岂不是此生都要时刻在一起却不得亲近了?
这该是多么苦恼的事情啊?
巫苓转头看了看依旧一脸笑意的朔。
不行,她不能将这种痛苦强加给他。
他是国君,纵然自己决定暂时放弃过去,也不可与他太过亲近。
不然若是当真乱了伦纲坏了体统,那便不是她一人受罪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