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苓苦笑,拯救么?她此时做的,无非与那公主一样,霍乱云国……
“所以朕才找你来商量,鳞国国君一事,究竟该如何是好,朕此时已是头痛不已,不知该如何定夺。”
身为帝君,他没有一日不为云国操劳,却始终不甚如愿。
曾有人说过,一日之败,千日难修。
所以,他即便是这样努力,也难以扳回三百年前所留下来的劣势……
“巫苓不知。”若按巫苓心中所想,即便是将她嫁于鳞国,又当如何?
她的身子,一向是灼灼其热,正常人皆碰也碰不得,嫁与不嫁,也没什么所谓。
即便是嫁了,她也注定是孤独的一生,形单影只,她的命,从出生起便注定了。
“因为帝祖国师留下的话,故而朕才属意你做新君的帝后,朕认为,巫苓可以改变云国的现状,将百姓从战战兢兢的日子中解救出来,可是鳞国求亲之事,巫苓若不下嫁,便说不定又要再起战事。”帝君缓缓闭上双眸,幽幽的叹了一声。
巫苓无奈的笑了笑:“巫苓并无心做帝后,若是如此,便让巫苓嫁于鳞国,说不定,这便是解救云国的方法。”
帝君忽而抬头,她……说这便是解救云国的方法?
嫁给鳞国国君成为国后,消了战乱,难道,便是此破解之法?
可是,帝祖国师留下来的话,分明指明了,这女子,位同将来的帝后。
若是这样推算的话,将巫苓嫁于鳞国,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会让云国重新兴盛起来。
那么若是她位同帝后,就代表着……云国将来是会被鳞国给吞并了的!
“不,不是。”帝君心如擂鼓,双手甚至皆开始颤抖起来,他不能,不能让百年的基业毁于自己手里!
“什么?”巫苓不解,帝君为何突然变得如此焦虑悲凉?
“算了!巫苓回去罢!朕自己想办法!”看着巫苓那双赤红如秋叶般的双眸,帝君暗下决心,他决不能像那位公主一样,败了云国!!
巫苓看着,帝君拂袖而去,满腔的怒火,也跟着叹了一声。
人生,满满的都是叹息。
不高兴要叹,不如愿也要叹,无奈要叹,无果也要叹……
当真是人生在世不称意,只听叹息万千声。
想着想着,巫苓却突然觉得眼前一阵眩晕。
巫苓有些迷茫,以前她睡觉皆很轻很轻,有些动静便会迅速醒来,可最近不知为何,总是会觉得,随时都会睡过去。
她扶住帝苑的栏杆,缓缓蹲在地上,脑中一片混乱思绪,很多奇怪的东西又再次冒了出来。
她最近的梦境都很奇怪,会梦到很多很多她从未见过的东西,而且,梦没有做完,若要醒来,便需要挣扎上许久。
就像朔那次突然闯入一般,她被困在梦中,用尽了力气才迷蒙苏醒。
呼吸渐渐低沉,巫苓眼前一阵迷蒙,她竟然,再次被强行困进了梦境之中,就那样蹲在帝苑的栏杆之下,进入了那诡异的梦境……
一道道是朦胧的淡绿色铺开了天际,暮阳微斜,到处都是血腥之色……
硝烟袅袅,兵临城下。她一袭红色凰衣飞散,站于高处,看着脚下那浴血拼搏的两方大军。
眼前,一袭白影与一袭黑影争斗不休,在他们身旁,缭绕着许许多多的灵光,甚至因为他们身上所散出的灵光而导致周围本为淡绿色的天空,渐渐化为了带着些杀意的血橙色。
这两道灵光争执不休,而她,却只能一直站在远处看着,如此平静的看着。
“呦……没想到巫苓竟然在此,也不枉我路过。”一声戏谑的轻唤,唤回了巫苓的思绪。
可她却依然无法动弹,她知道,是有人来了,这声音无比熟悉,是睿。
她想要开口唤他一声,却做不到。
不知为何,睿此时的声音,竟然持续的回荡在她心中,甚至好似回到了幼时,他攥着她的手,说着好喜欢她。
巫苓低沉的呼吸着,试图强迫自己从这诡异的梦中醒来,却依旧难以做到。
“巫苓,你怎么了?”见巫苓一直扶着柱子低声喘息,睿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连忙扶住巫苓。
而巫苓,则是一点力气也没有的软软靠向他,她能够感受到睿正扶着她,也能够听到他的声音,可是,面前的景色,依旧是那血腥的绿色。
她想要醒来,可越是挣扎便越被束缚,那些场景一遍一遍的在她眼前流窜着,持续不休的在她的脑海中不停重演……
“啊——!!”巫苓叫了一声,宛如那丛林中失去幼崽的野兽一般,苍凉而无力。
“巫苓你别吓我。”看到巫苓无法聚焦的赤色眼瞳,睿的心突然丢了一拍,连忙抓紧她灼热的手,安抚着焦躁的她。
这声音无比熟悉,甚至,刻入在灵魂之中!
这让巫苓觉得,他就是依靠,是她曾经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