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德何能。”巫苓却不像帝君那样安然,她紧张的不能自己,只能默默的跪在堂下,看着二人。
“知道便好。”帝后一双凤目忽而好似喷出火来,怒视着巫苓。
“母后……”巫苓不想解释,更不知该如何解释,现下看来,母后定是认定帝君与自己有什么瓜葛了!
“既然无事,臣妾告退。”帝后看了一眼帝君,拂袖而去,走至巫苓身旁时停下,看着巫苓的眼睛,好似要一眼望进心底。“你随我走。”
“是。”巫苓低头,紧咬着嘴唇:“帝君圣安,巫苓告退。”
帝君挥挥手,面无表情的低叹了一声。
大雪不知何时已经停止,冬日的阳光席卷,照得周围被雪覆盖的一切都亮锃锃的晃眼,可巫苓的心,却似忽然掉落了万丈深渊一般的阴霾苦涩。
帝后一路匆匆而行,巫苓甚至看到了帝后暗紫色的裙摆纷扬而起,显然是动了怒。
“母后……”巫苓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想叫她一声。
“你还有脸叫我母后?!”帝后停驻脚步,回头望向巫苓,一双美眸似是要喷出火来!
巫苓低着头,紧紧的咬着嘴唇,默然不语。
她不善解释,这种事,也无法解释,她怎能说,帝君只是说属意她做朔的帝后?而不是当朝帝后?
巫苓知道,母后一心想让自己的儿子睿做将来的帝君,巫苓也知道,帝君并未向帝后直言过他属意谁继承江山,所以现下即便是向母后解释,也还不如不解释。
一则,她不知道刚才帝君的话到底是试探还是其它什么意思。
二则,承继之事实非儿戏,帝君万尊随口可说,可她却不能。
巫苓只能紧张的站在母后身边,承受着她的怒火。
“为什么不说话!”生平第一次,帝后动了怒,不再是温柔和善的笑对巫苓,而是怒火中烧的疾言厉色。
“巫苓无话可说。”巫苓紧紧的咬着嘴唇,两只拳头死死的攥着,几近颤抖。
“你无话可说?帝君何意,你又何意?!”帝后怒吼开来,袍袖翻飞,恼火的甚至咬的牙齿皆咯咯作响!
“巫苓无意,巫苓此生,皆会追随母后,不做半点他想。”巫苓附身下跪,头偏向一侧,淡漠的望向一边。
“那帝君为何会平白无故的说出这样的话!”帝后恼火的咬着牙喝问,流云袖子几乎攥在手中扯碎。
可在巫苓看来,母后是在委屈,委屈帝君竟然会说出那样的话来,可是她却有口难言,无法解释这一切,只能安静的道一声:“巫苓不知。”
帝后皱了皱眉,低声叹了口气,转而踱步至一旁,附身拾起一片带着落雪,早已枯萎成一团的枯叶,幽幽开口。
“春去秋来,落枯萎,远比我们想象的更为突然,不知哪日,这锦绣江山,便归于他人,这尊位,也再不属于我们。”
帝后的话,带着丝丝的悲凉,她看着那片枯叶愣愣出神,不知心中想着什么,最后竟捏的那枯黄的叶子化成碎末,飘然落于雪地之中,而后继续盯着那些碎末出神。
“母后何意?”
巫苓不知母后这样说是何用意,她一向是不能理解那些转弯抹角的话。巫苓认为,自己只要知道,母后要自己做什么,自己就去做什么便好。
“唉……本宫并不是在意这后位,本宫只想知道,帝君为何会这样说,又为何是你,为何是你。”
“巫苓不知。”她,只能说不知,也却是不知。
巫苓心中苦涩一笑,母后从未在自己面前自称本宫,看来,母后终究是对自己生疏了。
“本宫听闻昨日端静公主在丧宴之上呈给帝君一首诗词,这诗中可尽是情爱之词。”
巫苓一愣,这时巫苓才明白为何母后会悄然出现,竟然连侍人都没有通报就出现在了朝务殿中。
原来母后早已起了疑心,她早就知晓了自己昨日给帝君传了书信,替莺妃求了恩典的事情。
那首诗里面写的,即便是巫苓这种诗词不通的人也能一眼看中其中的爱意和情爱之味。
所以母后才会悄然出现,并阻止侍人通报,只为了知晓帝君究竟与自己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
“此诗并非巫苓所作。”
“本宫自知不是你,你只知天文八卦,数理易经,又怎会这附庸风雅之事,本宫既然教导了你,自然知晓你有多少能耐。本宫只想知道,何人让你呈这东西给帝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