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妹……”溪看着巫苓,心下顿呼不好,同样身为帝尊帝子,她甚至没有拜过大哥,又怎会拜他?
“不跪又如何?”巫苓挑眉反问,目光直直的望进他那双带着冰冷笑意的眸中。
“哦?”睿并未回答,眼中的笑意加深,似冰天雪地中的一汪深潭。
巫苓一言不发,但是在场众人却都倒吸一口凉气,因为他们数十双眼睛都看到,二殿下挑着七公主的下巴的竹杖,渐渐焦黑,而后忽然烧灼起来,发出噼啪的爆裂声,竹杖上的雕金箔全部融化开来,滴淌落地。
而最恐怖的却是七公主的下巴被那恐怖的火烧灼,竟然没有一丝痛觉似得垂手而立,脸也没有被烧的焦黑,就好像,那火根本伤不了她!
睿瞧着那枝竹杖渐渐融化,眼中也闪过一丝惊异的神色,不过并未持续很久,便又化为一抹冷峻轻蔑的笑。
“果真有趣,难怪大哥对你爱不释手。”他甩开竹杖,伸出修长的食指,改为用手直接挑着她的下巴,似乎毫不在意她甚至可以融化金箔的热度。
“滚开。”在即将接触到的一瞬间,巫苓掠后一步,轻喝出声,喝止他轻薄的动作,也禁止他再接触自己。
“呵呵……滚开?”睿甩甩手,眸侧向一边,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张狂笑道:“朔碰你的时候,你为何不躲?”
“二哥……”溪拦在二人中间,可他究竟是个少年,不光人矮上一头,气势上也差上许多,口中喃喃的,却难以说出什么有力的句子。
“滚。”睿竟抬起脚,竟一脚踹向溪,将他踢倒在地。
“放肆!”巫苓一双眼忽然变得深邃暗红,想起了幼时那个可爱的少年,不由得有些心生怒气,整个心境也焦躁起来,心中竟对这样的他生出一丝厌恶,再不觉得他是那幼时清澈可爱的小小帝子了。
“哈哈……放肆?”睿眯起双眸,继续缓步逼近巫苓,一双鸳鸯眸中盛满有趣。
整个殿内鸦雀无声,巫苓看着睿一步步的接近自己,她不想与他动手,只能步步后退。
所有人皆屏息凝神的看着这一切,全都不知道一向狂傲冷酷的二殿下怎么会突然间这样做。
“朔拥你入怀时,他可曾放肆?辗转缠绵时,你可曾嗤他放肆!”睿的眼中,虽满是戏谑,却隐隐带着一丝痛意,一步一步的走向巫苓,居高临下的俯视她。
睿口中说出的话咄咄逼人,他的那张脸,满是邪魅狂肆,看得巫苓竟不知该怎样回答。
他为何会这样问?他的眼中又为何带着痛意?
看着他那只漆黑的泛着些暗蓝的眼瞳,巫苓心中也紧跟着一痛,不知为何竟有一丝淡淡的苍凉浮现在心头。
这种感觉……这么熟悉,熟悉的灵魂也为之一颤。
那双狂傲的眸,她好像曾经日日都看着,那么的深入骨髓,像是从一出生就看到这双眸一样……
可是,自从上次母后把睿叫走,她就再未见过睿……可是那双眼眸……却是无比的清晰,好像已经认识了千百年……
“二哥!你怎能这样侮辱七妹!”溪突然大喝一声,张开双臂拦于巫苓与睿之间。
“哦?这是事实,怎是侮辱?”睿挑眉,脸上尽是鄙夷与不屑。
“二哥污蔑大哥污蔑七妹就是不对!七妹依旧清白如斯,岂容玷污?!大哥曾说为堵天下悠悠之口为七妹求得位分,却未想到天下之人尚未说什么,竟然先被二哥你所看轻!你实在是太过分了!”
溪像只发疯的小兽似得跺着脚叫骂,俨然不再管什么身份地位,只看不得巫苓受辱,指着高自己一头还多的皇兄训斥开来。
睿略一怔愣,虽然正被人骂着,可眼中戾气却渐而消退,张张嘴欲说些什么,却又好像不知该说什么似得闭上了嘴。
殿内一片鸦雀无声,众人皆看着这两个帝子一位公主,似是闹剧的一般。
还有那烧毁了一半的,此时只黯然躺在地上的竹杖……
“帝君驾到——!!”
正当尴尬之时,犹如先前二帝子睿驾到一般的阵势再次上演一遍,两排侍卫一字排开,而后巫苓见到了那一身龙袍华贵不凡的天子帝君。
“参见帝君,望帝君安泰,福延万年。”众人异口同声下跪叩拜,包括巫苓。
睿侧了侧头,勾了勾嘴角,却未曾下跪,也不问安,直接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斟上一杯清酒,独自品饮起来。
“免礼平身。”帝君挥挥手,似是不在意睿的行为一般的径直走向正中央处,朔的位置坐下,与睿并排而坐。
父子两个,谁也没理谁,却又谁也没忽略谁的存在,一样的持起酒壶,啜饮起来。
“谢帝君!”众人起身,各归各位,室内依旧鸦雀无声。
“请问帝君圣体可大好了?”一个长着些白胡子的小老儿起身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