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苓性子沉静,自幼除了学习咒法也并不与人接触,故而并未显露出来,或者说巫苓根本不知晓该怎样勾引,如何勾引。
若不是这样,想必朔也不会带巫苓回来。
那日他只是瞧着,这女子,独自坐在风廊亭中,一身耀眼的红,却是满眼的孤寂,待到她抬起头,对上一双如枫叶般的晶莹眼眸,看得他的一颗心,忽然就跟着她沉了下去。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只是觉得,这一身的赤红,好似在哪里见过,遥远的抓不住。
那被风微微撩起的赤色头发,他似乎一伸手,就能感觉得到抚摸它时候的触感。
而那双暗淡的红色眼眸,更是无时无刻的牵动着他的心,不知在什么时候,见过千百次,早已刻骨铭心。
那双红眸中的清冷孤傲,执拗倔强,还有那清冷淡漠,都好似一把利剑,嗖的一声插入他的心,再也拔不出来。
可是他并未见过巫苓,即便是见过,这般与众不同的她,他也定然不会忘记!
于是他开始拼命的逗着她,使尽了浑身解数,却并未奏效,这女子,依旧是一副木呆呆的样子。
直到她说出那句‘不如初一’之后,他便愣住了。
世人在知晓他是帝子之后,无不大加赞赏他的名字好听,说的也多半是文绉绉的语句,只有她,一句‘不如初一’直戳其意,也更让他觉得有趣。
而这样有趣的女子,竟然是母后收养的义女,他名义上的妹妹。
朔知道之后大为开怀,立刻求母后带她回去住上一阵,没想到母后答允的竟快速,即刻便让巫苓随他回了府,并交代玩够了再回来。
然而,他接巫苓回府之后,却并未好好陪过她,反而没保护好她,竟让个侍妾给欺负了。
若非如此,朔也不会大动肝火。
以及那日站在大片杜鹃丛中的二人,看在朔眼中,更是没来由的觉得酸。
他不知道自己酸什么,当时他握紧了拳头,想要冲过去宣告主权,可是,刚抬起脚步他便愣住了,随后转身离去。
他有什么权利宣告主权?巫苓又不是属于他的。
巫苓只是暂住在他府中的义妹而已,既然自己并没有空闲来陪她,上官瑜陪她也无不可,自己究竟在酸什么?
朔百思不得其解,便也不再去想。
最近父皇总是召他入宫商议政事,他暂时还是难以抽出空闲来陪巫苓,那就让巫苓在自己身边多住上一阵子吧。
巫苓无名无位,只有个名义上七公主的地位,这样未免有些不妥。
思及云国的规矩,朔心下想着,改日入宫,便要向父皇为巫苓讨个名位,这样住起来,也名正言顺。
巫苓不知道朔此时心中已经拐了一百八十多个弯,只是专心的喝着那杯苦茶,看着那杯本来已经凉下来的茶在自己手中逐渐升温,而后沸腾,心头漾出一抹苍凉。
她这一身的炙热,母后还要她来勾引帝子,教她魅惑之术。可寻常人与她接触都会觉得灼热滚烫,又岂可行那夫妻之事?
思及此,巫苓没来由的觉得好笑。
朔倒是并未发现水的异样,只是一双眼打量着她,心中充满了兴致,两人就这样静默的坐着,想着自己的事。
直到一声近乎于带着哭腔的吼叫传来,打断二人的思绪。
“大哥!我的狐狸死了!!”
随后溪抱着狐狸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脸上带着些泪痕,哀哀切切的样子尤为心酸。
“啊?”朔被他这一声哭嚎吓了一跳,忙起身接过他手中的狐狸问:“怎么搞的?”
“刚才我追它,结果它撞到了头!”溪急急的骂道:“我真是浑!方才我见它吃糕点吃的可爱,悄悄过去准备捉它,却未曾想到因此而惊了它,一头撞死了!呜呜呜——!!”
“我瞧瞧。”巫苓起身探了探那狐狸的鼻息,虽然微弱,但是还没死,应该只是昏了过去。
亦或是,装死。
巫苓伸出手,戳了戳狐狸柔软的毛皮,没有反应。
于是她再次伸出一根手指,偷偷的挠了挠狐狸的咯吱窝,小小的爪子立刻抽搐了一下。
果然……它是在装死。
一丝心声渐渐透过灵力撩绕着传入巫苓心中:“老子只是偷吃两口糕点!这傻帝子差点害我被噎死!还有这头上的包,不知要偷得多少灵气才消得掉!倒霉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