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我做梦时梦到的那些要我死的人一样……”
敏感多疑,心态暴躁易怒从何时起便成了何潇的代名词。
“潇潇……”
“一哲,你能答应我件事吗?”
“嗯,只要是你,什么我都答应。”
“帮我去医院买盒氟西汀,好不好?”
“氟西汀……”江一哲接触到这个药名是两三个月前来访的时候,那是一类治疗抑郁和精神焦虑的药物。
“我答应你,不过你一个人在家里要乖乖的,不许乱跑。”
“好。”
江一哲拿好钥匙关上门,便争分夺秒地冲下了楼。
“对不起,一哲……”
因为怕刀割伤的痛,何潇选择了跳楼来了结自己的生命,就在走到天台边沿的前一刻——
“潇潇!”江一哲一脚踹开了天台的铁门。
“你怎么回来了……”
“我看你样子越看越不对,就想回来找你。”
“你就不该回来的,我最不想让你看到……”
“我要是不回来的话,你会不跳吗?”
“……”
“潇潇,把手给我。”江一哲的话语中更多的是包含了奢望的成分。
“这个我没办法答应你。”何潇反驳道,“因为……因为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真要是坚持不下去,可以想想伯父伯母,想想在乎你的人,你走了他们怎么办?”
“走就走吧。”
“我爸妈都不理解我,他们大多数时候只会像关怪物一样把我关在房间里面。”
“我说的话,做的事在他们看来就跟疯子一样有病……呜呃呃呃……”
“他们根本就不懂我……什么都不懂,平时说得那么好听,总是在我每次难过的时候旁观。”何潇的眼中像是进了一台压路机似的,要将剩余的眼泪全部压榨干净。
江一哲边喊边走向何潇的方位,最大程度地试探着何潇能够忍受的距离范围。
“就算——就算他们不懂你,还有我在啊!”
“潇潇,只要你愿意,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伯父伯母反对,我就去求,别人不喜欢你,我就会加倍地对你好。”
“我不允许你离开我的视线,更不准你离开我的身边,给我好好活着。”
“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想办法克服,你的坏情绪都可以发泄到我的身上,我来当你的情感垃圾桶。”
如果说一个人的缺陷能够给另外的人接纳能被称之为包容,那么江一哲便想成为何潇的这个“另外的人”。
这个女孩的性格他都清楚——
脆弱的她喜欢在喝饮料的时候咬吸管。
改不掉抠脸上的痘痘的坏毛病,尽管她从小最怕疼了,受不了一丝疼痛。
爱浪漫幻想。
不擅于在陌生人的面前表现自我,不够自信。
讨厌欺骗,关系亲密的人莫名的冷落。
做事最多还是靠心血来潮。
却又常常计较自己犯过的错,做过的傻事。
所有的所有都是她,那个真实到让人忍不住呵护的她啊。
“一哲……”女孩这次的放声大哭少了几分暴躁和偏执。
距离何潇真正实现康复,真的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江一哲在心中做了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