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靳译迟离开了。
我终于忍不住问她:“你现在为什么什么都不跟我说。”
她没有立刻回答我。
黑暗中,微弱光线,我只能看见她那瘦弱的背,单薄又无力。
过了很久,我才听到她那微弱的声音。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来这里,也不知道你是什么原因来的这里。如果你只是偶然看见了那件事情的发生,我希望你不要继续参与进来,对你没有好处。但你如果硬要参与进来的话,阿珂,别让我恨你。”
我一时不知道该知道说些什么,但她所说的这些在我的认知里是在拒我于千里之外,我只觉得她开始在推我离开她的世界,她的世界里现在只有那个叫纪遥的女孩,而我就像是一个旁观者,站在隔离圈外,看着圈里的她们细密谈话,参与不进去,因为她们没有给我邀请函。
我没办法看着她推开我。
我们才是一起的,从一开始就是这样来的,纪遥是一个侵略者,她侵占了原先属于我的位置。
我很不开心。
所以,即使我没有这个圈子的邀请函,我也要进去,用我自己的方式。
那些女生自从上次的打架事件后,就不怎么找我了,所以,我主动去找了她们。
见到她们是在学校的天台上。
这群十三四岁的女孩子,正处于叛逆心特别重的时期,她们抽烟喝酒,觉得这样酷极了,欺辱不敢反抗的女同学就是她们的乐趣所在。
但是为了搞清楚纪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只能从她们下手。
从那天之后,我就不跟阮倾同路了,我开始混在那群女生中间,她们干什么都乐意带上我,去哪都会来问我要不要去,如果我不愿意她们就会提出另外一个方案。
我跟阮倾疏远之后,我的课余生活确实丰富了起来,但每次看见她和纪遥走在一起的时候,我心里还是会不舒服。
发现我自己心理有些病态的时候,是她们带我去了一间同性party。
在那场party中,我见识到了很多同性情侣在里面毫无禁忌的互动,其中一个跟我走的最近的一个女生,她们都叫她qurlla,她走近我旁边在我耳边说:“你有没有喜欢的女生呀?”
我心里想的第一个,竟是第一次见到阮倾的情景,当然我是不能说出来的,我觉得我对她仅仅只是朋友之间的那种占有欲,上升不到那个层面,所以我对她摇了摇头。
她转过身子,指向另一边的一个女生说:“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找那个中国女孩的麻烦吗?”
我脑子里的一根线突的断裂,我是带着知道这个的目的才接近她们的,但没想到,她就这么提了出来。
她接着说:“因为那个女生的男朋友看上那个中国女孩了,但那女孩太冷淡,根本就不理他,他准备对她用强的时候被那个女孩的朋友看见了,那女孩太猛了,那个男生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后脑勺受到撞击,还没醒过来!”
我着实惊讶了一把,因为现在从别人嘴里听到的关于阮倾的消息,和我认识的她完全不是一个样子,我不知道当时的她是以怎样的一个心情去下的狠手,qurlla说的云淡风轻,但谁也想象不到当时的纪遥受到了什么样的欺辱,阮倾看到的又是怎样的现实,才会让她这么气愤从而下了那么重的狠手。
这个时候,一直被我们谈论的那个女生转过头阴阴的看着我,我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跟她们说了几句话之后我就离开了。
而回到家之后我那不好的感觉被一些事情的发生印证了。
当天晚上阮倾和纪遥没回来,纪姨急的说要出去找她们,我说我陪你一起。
当天晚上,人没有找到。
我觉得她们一定出事了,所以报了警,打电话想跟靳译迟说,却发现他手机关机。
我没有办法,只能去她所有会去的地方找了一遍。
但还是没有结果。
第二天晚上,靳译迟来了。
他来到纪姨家把我带走了。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但那种不好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他把我带到了警察局。
在警察局的拘留室里,我见到了阮倾,那个时候的她蹲在墙角,头深深的埋在臂弯中,长发披散着,手上有着暗红色的血迹,一派落寞与孤寂。
靳译迟去办担保手续了,我走近她,轻声唤她:“阮…倾…”
她埋在臂弯中的头缓缓抬起,看着我的眼神里毫无情绪,空洞的好像她现在这幅躯体只是一副空壳,毫无生气。
我不知道她昨晚发生了什么,但是他被靳译迟带出去之后直接送回了国,我跟她一句话都没有说到。
她被送回国之后,我在医院看见了纪遥,看见了她满身伤痕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