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小跑至近前,惶惑不安地探问道:“皇上,这废后的圣旨……”
不待他说完,容墨掠至手中,掌间一用力,那明黄锻子顿时碎了一地。
青书一怔,待再次扬头,眼前只余一片如雪的白。
皇后未废,亦未被关押到地牢,而是被送回了凤章宫,严加看守。
关于皇后端仪尽失触怒圣颜的说法很快在宫内宫外传了开来。
翌日早朝。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朝拜声朗朗,直入九霄。
容墨道了句:“平身……”随后犀利的目光望向户部尚书:“杨爱卿,这百官联名上折子要求另立新后一事,你有何看法?”
杨林出列,几步间,脑子转了几转,回道:“启禀皇上,事关皇上声誉的斐短流长,老臣不敢妄言。不过,但凡传言,通常不会空穴来风,若不加以平息,只怕朝纲不稳!”
容墨一抹冷笑藏在薄唇嘴角,面上依然看不出情绪,问道:“依诸臣工来看,此事应该如何平息?”
杨林斜目对旁边的一位大人使了个眼色,那名大臣会意,出列道:“启禀皇上,平息此事其实不难,只要皇上尽快册立一名贤德的皇后,一切便可迎刃而解!”
容墨盯着他,问道:“爱卿的意思是,朕过往眼光不济,误宠悍妇?”
那位大臣一惊,对上帝王冷如冰铁的目光,心头不自觉一凛,忙跪下道:“臣不敢!臣的意思是……病
容墨不等他说下去,沉声道:“谅你也不敢!那爱卿们以为,谁适合做这一国之母?”
又一名大臣出列,垂眸敛容,小心措辞道:“启禀皇上,臣以为杨尚书之女杨茜幼承庭函,知书达礼,是最合适的人选。”说罢拿眼偷瞧了眼年轻的帝王,哪知正对上那道凌厉的视线,不由心神一颤,慌忙垂下头去。
有人先开了头,立刻有其他大臣附和:“臣也以为尚书大人之女最为合适。”
不出半刻,百官出列之人竟有一半之多。容墨微微眯起凤眸,淡淡地扫了一眼,而其余一半人,看着帝王深沉的眼色,没敢有动作。
容墨薄唇勾出意味不明的笑意,道:“爱卿们对尚书大人之女倒是了解得很。幼承庭训,知书达礼…是这样吗,杨爱卿?”
杨林眼光一闪,正待上前回话,但容墨并不想听他的回答,而是对身后的禁军统领韩庭吩咐道:“把人带上来。”
“遵旨。”韩庭对后方摆手,“带上来。”
大殿廊柱尽头,两名侍卫拖着一男一女往高台上走去。那一男一女衣衫不整,青丝散乱,敞开的脖颈之间齿印红痕遍布,一看便知方才发生了何等羞耻之事。那两人被侍卫扔到百官面前,女子这才慢悠悠地清醒过来,伏在地上,微微抬头,揉了揉眼睛,一时之间尚未弄清身处何处?
杨林面色惊变,指着地上的女子,手指微颤,道:“茜儿你,你……请问皇上,这……这是怎么回事?”
容墨冷笑道:“杨爱卿不知?不如直接问问令千金!”
那女子这才反应过来,想起昨夜生的一切,她一张娇丽的脸庞瞬间惨白,色尽失。她带着使命入宫,等在帝王必经之地,使尽浑身解数,以歌起舞引起皇上的注意,终于如愿以偿,被那帝座上男人带进了的宁霄殿。他夸她歌喉婉转,他许她共进膳点……还以为只差那一步之遥,不想竟是落入了万丈深渊。
众人那轻嘲耻笑的目光,让她羞辱难当,只得拢紧胸前散开的衣襟,死死咬住唇瓣。
她一心想攀龙成凤,却反遭算计,这苦果只得自己下咽了。
有人像是等了很久,待轮到他了,即刻立列站出来道:“尚书大人,这么明显的事情,你还看不出来吗?你女儿迫不及待想登上皇后的宝座,居然用媚术诱君,结果事情败露,耐不住寂寞,找了个侍卫私通……”
那人说着环视了一眼那些推荐杨茜为后的大臣们,讥嘲笑道:“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知书达礼?呵呵,微臣今天可算是长了见识了!怎么说,她好歹也是尚书千金吧,如此不知廉耻的行径也好意思觊觎后位?
杨林一听,气得胡子直颤,瞪着眼睛,道:“周翰林说话,请注意身份!”
翰林学士周修文笑道:“抱歉得很,在下说话随意轻曼惯了,尚书大人虽不爱听,可在下说的是事实!”
他是按皇帝的授意行事,自然不会怕了这位尚书大人。此人结党营私,贪赃枉法,无所不为。又利用在宫中安插眼线所探得的消息大肆散布帝后不合的谣言,深触了皇帝的忌讳尚且不知,还妄想着自己的女儿能母仪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