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动手了,父皇他只怕亦是时日无多了……”
“公子,你的意思是?”
“此事我以后慢慢再同你说……”容墨有些心神不定地朝园内看了一眼,问道:“夫人呢?”
“听青书说,夫人方才带着小小姐出去了,说是晚膳前回来……”夜行回禀道。
“去,赶紧将夫人寻回来,说是我找她有急事!”
“是,属下这就去……”
沐颜歌前脚出门后脚就被人给拎了回来,自然是一头雾水。
“夫人,请!”那形如鬼魅的家伙客客气气地对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竟是再也没有正眼瞧上她一眼。
咳咳,是自己又犯什么大错了么?还是发生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件?沐颜歌满腹狐疑地提步进了屋。
屋内的气氛沉寂无澜,某人像是在窗前站了很久,锦衣墨发,如玉风华。屋内光线不似外面那般透亮,他线条柔和的侧脸亦是被笼上了一片黯淡的光晕。
“咳咳……”沐颜歌轻咳了几声,似乎想用这个方式来找点存在感。
容墨回眸,在看向来人的那一顷刻,微冷的面色稍见霁和。
“咦,你看你这张苦瓜脸,怎么,有人欠钱没还么?”沐颜歌上前用手轻轻捏了捏某人的美人脸,甜腻一笑。
眼前女子明丽的笑容像是一抹沉醉轻柔的夜风,吹散了盘聚在他心头的一抹浓雾,让他的心境莫名的清朗起来。
“恩,是有人欠我……”容墨的“吻”字还没吐出口,清清凉凉如羽毛般的唇顷刻间便覆了上来。
这个吻与平日的霸道疯狂不同,一如他的人般,带着温润温凉的味道,淡雅清怡,并不深入,却是很温柔动人。
某人浅尝辄止后,像是恋恋不舍地离开,今日如此超乎寻常的理智,倒是有些出乎沐颜歌的意料。
“怎么,看夫人的样子似乎还未满足?”容墨似笑非笑,用微凉的指尖轻轻抚过她鲜嫩欲滴的樱唇。
“呸!”沐颜歌轻啜了某人一口,觉得这狐狸就算顶着一副严肃的外表,亦是有一颗不正经的心。
“食髓知味,不知餍足……下回再继续,今晚我们只谈正事,不问风月!”某人先是飘忽一笑,随后神色敛了敛,一本正经地看着她。
“你……想找我谈什么?”沐颜歌被某人这有些正经八百的口吻弄得有些迷糊了,心想这人今天看起来还真是怪怪的,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莫非真有什么重要之事与她推心置腹?
容墨没有说话,而是从暗格中取出一卷轴,缓缓铺陈开来,翠泊灯下,卷轴上画得是清晰的山河地理图。奇怪的是,南凉二十七州,北翼十九州,却没有疆域的划分,仿佛天下已经是统一的。除此以外,还有南北两朝版图以外的漠北,西域,岭南,东夷。
南凉吞并东华后,将东华分成了九个州,直接并入了南凉的区域规划,这样它从领土面积上足足大了北翼将近三分之一。可在这样卷轴上,似乎没有了大国小国之分,没有了中原与少数民族之分,而是天下一统,合并归一。
“这……”沐颜歌抬眸望向眼前的男子,却见他 唇角微微勾起,不过是上扬了那一点点的弧度,如碎裂在火焰的冰,悄然一扬之中,除却艳丽,还有危险。
“江山如画,怎会假手他人?” 容墨低笑出声,声音复则温润。
“你的意思是说,以后这图上的……都是你的了?”沐颜歌杏眸微睁,用手指在卷轴上空晃了几道圈圈。
“不是我的,而是我们的……” 某人握住她扬在半空中的手,一同放置在了卷面之上,他如星一般璀璨的眼里没有了平日的深幽,而像是聚满了银河的锐气与光滟。
虽说一直以来知道他想干什么,可亲口听他如此直白的讲出却还是头一回,沐颜歌心中微震,似乎觉得一切来得有些突然,又像是顺理成章。
见沐颜歌神色恍惚,容墨嘴边勾起一丝戏谑,低沉的笑声逸出口:“你害怕了吗?还是不信我?”
“我信你!”沐颜歌轻飘飘吐出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