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泓烨回来,让人送来热水晾得温吞了,才把团在被窝里的人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用汤匙一点一点喂给她喝。纳兰锦绣现在正难受着,蹙着眉头拒绝,眼睛都没睁。
纪泓烨只能在她耳边柔声地哄:“阿锦,你发烧了,喝点温水能舒服些。”
纳兰锦绣睁开眼睛,乖乖的张嘴喝水,喝了大半碗温水,摇头道:“我喝不下了。”
她的声音又细又哑,和小猫似的。
纪泓烨又用脸颊贴了她的额头,叹息:“过会苏大夫就来了,你忍忍。”
“我没事,就是风寒了,你昨日说她们把我吓坏了,没想到一语成真了。”她都难受成这样了,还不忘赖上他。
“是你如今身子骨太弱,得好好将养。”纪泓烨想着半年内不能让她去医馆,免得从别人身上过了病气。又想着以后情事上也要体恤她,断不能再由着自己。
纳兰锦绣看了一眼窗外,小声说:“三哥,你是不是该收拾着去上朝了?我看天色好像不早了。”
纪泓烨叹息一声,今日是早朝,文武百官但凡不是有十万火急的事,都是不能缺席的。他俯首啄了啄她的额头,柔声道:“等苏大夫来了以后我再去。”
“没事的,我就是染了风寒,过几日就能好。”纳兰锦绣吸了吸鼻子,感觉有些透不过气。
纪泓烨把她放回被窝里,替她掖好被子,又安抚了她一会儿,才转身去穿朝服。他以前没有让人侍候沐浴穿衣的习惯,如今也是,自己动起手来还是很快的。等他收拾体统,苏大夫也到了。
吉祥如意把情况说了一下,又把床幔落下来,苏大夫诊了脉,对纪泓烨道:“令夫人是染上了风寒,我开个方子,吃两日也就无碍了。她身子虚,得好生静养着,多给她吃些补气血的东西,太大补的就不用了,虚不受补。”
纪泓烨点头,淡声道:“好。”
苏大夫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的。纪泓烨让吉祥如意带了药方出去,才神态认真地问:“苏大夫,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您和夫人是新婚,甜蜜一些也是人之常情,只不过……房事上还是少一些,也不要太激烈。”
一向淡然的纪泓烨很难得的愣在了原地,他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不住问:“怎样才是少一些?”
“越少越好。”苏大夫这么说完,又觉得对新婚的人来说,可能有些苛刻,沉思了一会儿才道:“我给您开几味药,您泡在水里当茶饮,最是能修身养性。”
纪泓烨有些无力,如今三四日一次,他已经觉得十分煎熬,若是如苏大夫说的那般,那他不是得跟她分开睡么?不然她睡在他身边,他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
“其实也用不了多久,就是一两个月的时间。等夫人的身子好了,自然就可以了。她如今身子虚弱,怀孕的可能很小,但若是日日厮磨,也说不准会有。以她现在的情况,断然不能有孕,怀相好不好还另说,单是对母体的损害就十分严重。”
纪泓烨本来就觉得她年纪还小,如今被苏大夫这样一说,内心的想法就更笃定了。若是两人继续这样下去,她有了身孕可如何是好。她这么小,还跟个孩子似的,怎么能做得了母亲?但是,他们已经成婚了,他总不能一直以兄妹之礼待着吧!
“太医院有位妇科圣手,在这方面颇有心得,不伤身子的法子,他应该是懂的,您不妨去问问。”
纪泓烨想着除了这个也没有别的法子,如今最紧要的就是给她养好身子。曲清嘉当初说,用上他的方子两个月就可以把身子调理好。如今也有一个月了,想来再熬一个月,她应该就能恢复得差不多了。
纳兰锦绣脑袋十分昏沉,隐隐约约的听到两人交谈,但内容具体是什么,却没听清。她若是知道苏大夫和三哥在说这个,大抵会羞得后半辈子都不敢见苏大夫了。
她的风寒过了五日就好了很多,整个人明显又瘦了些,倒是一双眼眸越发清亮,看起来十分精神。纪泓烨晚间环着她的腰,摩挲了一阵,无奈叹息。纳兰锦绣以为他是觉得自己瘦了不悦,却不知他想的压根儿就不是这个。
翌日清晨,她睡梦中又滚到了他怀里,迷糊中被他按着折腾了一通。她累得手指都不能动一下,人还没清醒就又睡了过去。这一觉就睡到了下午,期间纪泓烨叫过她几次,但都没叫醒,她迷迷糊糊的说困,他也就没强求她。
今日本是休沐,想带她出去透透气的,却不曾想被早晨的临时兴起打乱了计划。他只能在寝房的小桌子上看书,时不时的看一看她。心里到底还是后悔了,忍了那么久,怎的今晨就偏偏忍不住了。